“我答应过你妈妈要把你带回去。"她说,“你还能和他分开吗?”付昀思的那一面就像聋了一般闭着嘴巴,没有任何反应。付子琪咧开嘴:"带一颗脑袋回去?你是打算搞行为艺术吗?”“我不会和哥哥分开的。你非要带的话,就带一句话吧。“她挑起眉毛,猖狂地说,“我恨死她了,这辈子,下辈子,我永远都不要再当她的女儿了!她将这句狠话扔出来,就像也抛出最后一丝生命似的,从两张头颅联合的地方开始化成灰烬。这个过程应当是很痛苦的,两张面孔都神情扭曲咬紧了牙关,可一直到完全散在夜风里,他们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大片大片由黑开始褪色的灵随着他们的消失,自由地徜徉在这片空间里。这纷纷扰扰的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走吧。"李岁荣静了一会儿,说,“你哥哥好像也来了。”“嗯!"宁满蹊欢快地答应道,“需要我帮你抱着她吗?”李岁荣摇摇头:“好像一起来的还有别人……还是不要太张扬了吧。”他们就这样一直向下走。
在快要抵达出口的时候,宁满蹊忽然说:“小草,我做得好吗?”李岁荣没有回头看他,她不想凭借宁满蹊的表情猜测他的言下之意。所以她说:“很好啊,有你在,我们才能活着出来。”“太好了。"宁满蹊于是心满意足地说,“下一次,每一次,以后都这样使用我吧。”
李岁荣不知道怎么回答,换作往常,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可此时,她心底有个声音鼓动着:答应他啊,替死鬼难道有人嫌多吗?你只要张张嘴,他就会甘之如饴地为你付出一切。
这声音说着说着又忽而一变:他凭什么自作主张,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打他!骂他!把我们的东西要回来!
她废了一些心思才把这声音压下去,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这幢楼。项小园站在最前面,身上是出门前紧急搭配的正经衣服,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全都破破烂烂的,皮肤还有各种青青紫紫和包扎的痕迹。他果然根据自己的短信查到这里了。把他当作plan b果然没错。李岁荣欣慰地想。
“你…“李岁荣想夸他两句,却发现他居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天呐!他居然没有在笑!她把郑欣芯交给迎上来的医护人员,立刻开始头脑风暴。
她和宁满蹊的对话被他听到了?他要怪自己让他弟弟以身犯险?他们的感情没那么好吧,再说这么远也听不见才是。那是他知道自己独吞了宝珠…这也不是她故意的呀。
李岁荣非常不幸地意识到自己大约是得罪了项小园许多条,他会取消合作么?可本来也是他求着自己帮忙的!
这么一想,她稍微理直气壮了一些,灵机一动抽出那副切换回初始皮肤的墨镜一-自从获得了愤怒,她能感到灵自然地在身体中流动一-递给他:“你看,我们可是经历一番恶战,但是你给我的东西都好好的,没有坏!”“对了对了,"她从鞋子里抽出那块玉佩,握在手心,“你说不可以随便摘下来,我怕不小心心磕了碰了,就把它藏在这里,你看,一点问题都没有哦!”要不是不能说,她真想告诉他,她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打成泥了,还能保证这玩意完好无损,实在是难能可贵,足够将功抵…抵那么不少过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希望项小园能从自己的限中体会到诚意,可他还是一副臭脸。
在李岁荣丧气地打算进行自我检讨之前,项小园终于动了。“白痴。"他说,“你的白衣服都变成红色了。”嗯,所以呢?李岁荣没明白他的意思。
项小园看她,她看项小园。
“叫宁满蹊那个傻子给你洗衣服去吧!"最后他气冲冲地说,扭头就走。“…“她和宁满蹊对视一眼,发现他也一头雾水。宁满蹊甚至说:“家里有洗衣机……其实我一般不洗衣服。”
他都是直接买新的。
“快点上车!“项小园坐在车里对他们喊,“回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