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想站起来逃跑，后来索性手脚并用毫无形象地爬开，仍然躲不过她的耳光，途中还屡屡摔倒，整个人好不滑稽，逗得在场所有会喘气的人一一除了他自己一一都露出笑容。等他的脸颊高高肿起，整个人像个新鲜摘下的红富士时，李岁荣才颇为遗憾地停下手，对他道歉：“既然金贝被您视作亲妹，那金蕊和我情同姐妹，我也是您的妹妹了。妹妹和哥哥亲近不过是天性使然，这是您说的，那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看在我尚且年幼的份上，理解我的孺慕之情呀。”方松云看起来很想说点什么，可他只要一牵动脸颊的肌肉，就发出：“呼--”的声音，来来回回呼了几次之后，很像一辆老式火车，更让人想笑了。大概他的一生里还没经历过如此窘迫的事，火车头再次“鸣”了几声后，忽然两眼一翻，手脚一扑腾，就地晕了过去。应该不是被打晕的吧。李岁荣琢磨着自己的力道，金贝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哭喊着扑倒在方松云身上，管家也仿佛人机一下子通了电，连忙打电话呼叫起家庭医生来。
一时间整个会客室里充斥着各种声音，金蕊悄悄牵起她的手。“你呀，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变得这么心急了。“她嗔怪地说，“这废物是口无遮拦了点，也不至于这么打他吧。”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自己说的呀。"李岁荣说，“我打他还不至于打死，只是让他吃点苦头。换个暴脾气的来，那可不好说了。”金蕊弯起眼睛，替她理了理刚才落下的头发：“知道你是为我出气，但不要紧的，我心里有数。”
她们一起走在那条通往客房的小道上，除了两个人因为同步而几乎像是一人的脚步声外，不再有别的声音，楼下闹闹哄哄的杂音仿佛都远去了。“为什么要嫁给这种人呢？为什么不去追求…“不去追求你曾经的梦想呢？李岁荣看着她的眼睛，她用手指轻轻比出"嘘"的姿势。“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已经感觉无比幸福了。"金蕊温柔地说，“我正走在实现梦想的路上啊，小草。”
她越过李岁荣，替她推开客房的门，长发无意间擦过她的胳膊。和喜欢用浓烈香氛的金贝不同，她的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多余的味道。“晚安，早点休息吧。"金蕊说，“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李岁荣深深看了她一眼，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