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从怀里摸出个铁制抓钩,顶端带着倒刺,绳子是浸过桐油的麻绳,防水又耐磨。
她瞄准墙头的青砖缝隙,猛地一抛,“咔嗒”一声,抓钩牢牢勾住。
确认稳固后,她双手抓着绳子,三下五除二就翻进了府内。
府内竟是一片竹林,月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徐妙锦刚站稳,就被不远处的后花园惊得愣了愣。
地面是用筛选过的细砂铺的地基,上面嵌着鹅卵石,摆成奇怪的几何花纹。
旁边还有几张石凳,造型古怪,不像大明常见的样式。
甚至还有几盏挂在竹枝上的小灯笼,亮着暖黄的光,跟她在应天府看到的灯笼都不一样。
“装神弄鬼!”
徐妙锦撇撇嘴,没心思欣赏,贴着竹林边缘,往府内深处摸去。
路过一处开阔地时,隐约听到“砰砰”的敲击声。
她偷偷探头一看,竟是片操场,几个侍卫在练拳脚,动作招式也透着古怪。
她不敢多停留,连忙躲开。
她在府里东躲西藏了半个时辰,腿都快麻了,才跟着两名送吃食的侍女,摸到了书房附近。可书房守卫严,她不敢靠近。
又绕了半天,才找到苏河的卧房。
趁着没人,她推门溜进去,躲在床帘后面,屏气凝神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快一个时辰。
徐妙锦从最初的紧张,到后来的烦躁,再到最后眼皮打架,双腿发麻得像灌了铅、
她在国公府从未受过这等罪,心里把苏河骂了千百遍:
“这混蛋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要在书房待到天亮?”
就在她快撑不住时,门外传来推门声,还夹杂着苏河的打哈欠声。
徐妙锦瞬间精神一振,握紧了匕首。
“今天你们歇着吧,我自己睡。”
苏河的声音传来,身后跟着三名侍女。
侍女们虽有些诧异,却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苏河忽然抽了抽鼻子。
他在后世当过兵,对环境里的异味格外敏感。
房内除了他熟悉的熏香和侍女留下的脂粉味,还多了股奇怪的味道。
既有男子夜行衣上的尘土味,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女儿香。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蒙头就躺,还故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装作睡着了床帘后的徐妙锦屏住呼吸,等了盏茶的功夫,确认苏河睡熟了,才缓缓抽出匕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她看着枕头位置的隆起,眼神一冷,伸手用匕首挑开被子。
可下一秒,她就僵住了!!
被子里隆起的,居然是一双脚!
“不好!”
徐妙锦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想跑。
可刚迈出一步,后腰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了。
“啧啧啧~这是谁家的小刺客,胆子不小啊,敢闯我的蓬莱府?”
苏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戏谑。
他早已绕到床边,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剑尖正抵着徐妙锦的后腰。
徐妙锦又羞又怒,梗着脖子不说话。
“哟,还跟我玩硬的?”
苏河嗤笑一声,动作极快,右手突然探出,直抓徐妙锦的手腕。
徐妙锦反应也快,脚下生风想躲,可苏河的动作更快,手指精准扣住她的脉门,顺势一扯,徐妙锦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她挣扎着想用匕首刺向苏河,却被苏河另一只手按住肩膀,猛地一甩!
“砰”的一声,徐妙锦被甩到床上,匕首也脱手飞了出去。
苏河紧跟着上前,一脚踩住匕首,伸手就扯开了徐妙锦的夜行衣。
黑衣碎片散落一地,徐妙锦束发的布条也掉了,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上,露出了女儿家的模样。苏河却没丝毫怜香惜玉,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按在床头,另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徐妙锦的脸颊瞬间涨红。
“说!你是谁?为什么闯我房间?”
苏河的声音冷得像冰。
徐妙锦眼里瞬间蓄满泪水,可看到苏河狠厉的眼神,眼泪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数到十,你不说,我就把你扔去城外喂野狼!”
苏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十!九!!……三!二!”
“我说!我说!”
徐妙锦终于撑不住了,带着哭腔喊道:
“我是徐妙锦!魏国公徐达的小女儿!我从后花园竹林那边翻进来的!我……我不想跟你成亲,才想找你算账!”
苏河扼着她脖子的手顿了顿,松开一些,打量着她。
眼前的少女虽满脸泪痕,却眉清目秀,五官精致。
只是年纪太小,看着像后世的高中生。
他都快二十四了,跟这么个小姑娘谈婚论嫁,确实怪异。
他收回手,捡起地上的匕首,插回小腿的刀鞘里,语气缓和了些:
“刚才多有得罪。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在床上接着待着,要么跟我去外间,喝杯茶好好谈。”徐妙锦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拢了拢散乱的衣服,快步走到外间的茶桌旁坐下。
她眼神里还带着后怕,却依旧强撑着不服输的模样。
茶桌旁,苏河盯着徐妙锦,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你从三百里外的魏国公封地,骑马赶了四天路来应天府,就为了杀我向徐达证明能力,好摆脱婚约?明初的官道虽算平整,可冬日积雪难行,三百里路骑马要四天,中途还得风餐露宿。
徐妙锦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竟真敢独自闯来。
徐妙锦垂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是父亲跟母亲说,我要是能……能制住你,婚约就取消;要是不成,就得给你生三个儿子。”“你疯了?”
苏河猛地一拍茶桌,震得茶盏都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