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杨狗蛋,悄悄与他耳语:“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不要回头,他们定也是为了抢夺神拓而来。”
“我们先把这些尾巴解决掉,拿上仙草仰天乐,再回泣枫都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男孩若有所思地攀着他的肩膀,这是父亲第一次抱他。狗蛋略微有些欣喜却还夹杂着无端的恐惧,他其实很害怕夜枫眠会不要他,浮于表面的刻薄只是单纯的嘴硬。
“爹,我现在配得上做你的孩子吗?”
“你生下来就是我的孩子,是爹错了,本就不该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你是我此生收到第二好的见面礼。”
杨狗蛋吧唧亲了他一口,做完又觉得不好意思,趴在他的肩头,声音闷闷的:“第一好的是娘亲对吧?”
夜枫眠眯起眼睛,野兽般的瞳孔瞬间缩小,清晰地看见树梢上的一对身影,瞧着像是魔道中人,最好引开为妙,毕竟打斗起来不可避免地会伤及凡人。
密林间,关铃儿被强大的妖力震慑,害怕到连呼吸都停止,还是扶砚拉着她躲在更深的阴影里。
“嘘,是前任妖王,不是说他早已经身陨,连头颅都被他的下属当球踢吗?”
扶砚神色怪异地盯着男人怀中抱着的小孩,捏着关铃儿的手腕,神情有些恍惚,一阵酸涩涌入喉咙:“娘亲是真的不要我们了,她与那个男人又生了个弟弟。”
“哥哥,那我现在这么办?”
“我们不如……”
杨钰一路沿着往前,更加感叹临仙渡的美景之甚,她慢慢往山上爬,烟岚云岫,洲渚林薄,平静无波的湖面如同一片明镜,群山倒映水中,犹如游走于画中。
“当真是个绝美的地方,正适合养心。”
不知怎地,她好像越走越偏僻,心中也越来越慌乱,一片阴影投了下来,原是青渚派的弟子们正御剑飞行。一对年轻的师兄妹相伴乘剑,男子着靛蓝衣衫,女子着湖蓝衣裙,年纪虽小,但瞧着颇有些仙风道骨。
“仙长仙女们你好?我找不到上山的路了,能麻烦指点我吗?”杨钰擦了擦额头的汗,向他们作揖,以示尊敬。
“哥哥,娘亲在喊我们诶。”女子对着男子耳语。
男子掐了一把她的手臂,暗道:“该叫什么?”
关铃儿收起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老老实实拜了一拜道:“师兄,有凡人迷路,身为青渚子弟,应怀向善友人之心。”
扶砚端起师兄的架子,捏诀念咒,慢慢靠近求助的少女,一张年纪不大的俊脸转了过来,如沁出水来的竹青,温润玉如的长相。
“你是来拜师学艺的?”
杨钰再次作揖,言辞恳切:“正是,还往师兄师姐指条明路,若我拜师成功,定会答谢二位。”
关铃儿与扶砚默契对视,女子有一双糖渍梅子的琥珀色眼眸,是独属于少女的灵秀可人。她亲昵地拉着杨钰的胳膊,甜声道:“我带你去吧。”
“师妹。”他与她传音:莫要露馅。
关铃儿不情不愿地撇开少女的小臂,改为跟在男子身后,眨巴着眼睛,一双可爱的狐狸眼笑眯眯的,“我师兄就是这样,可讨人厌了。”
在扶砚的带领下,一行人兜兜转转绕了大半天还未寻到青渚派正门,杨钰虽心生疑惑,但也未怀疑他二人并非本派之人的心思,暗道:这正门无形无影如此难找,不愧是道法高深的第一门派。
扶砚心急如焚,咒骂该死,时间太紧只窃取了那两人的部分记忆,恰好那对师兄妹是个正经修炼的,从未下山游玩,这下彻底让他犯了难,不会在第一步就失败了吧。
“你先别急,我先捋捋。”
“哦,好。”
杨钰也不着急,与那湖蓝衣裙的师姐攀谈了起来。
只听她怅然若失地低语:“娘,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洋芋:?
好在关铃儿察觉不对,马上改口:“我是说,你娘不会担心吗?修仙可要花上许多年。”
“我是个孤儿。”
青衫衣裙的少女并未露出异样,语气平淡,靠着石头脱下已经被磨破的鞋底,揉揉发疼的脚腕。
关铃儿喜笑颜开笑:“真是有缘,我和师兄也可以算孤儿。”毕竟父亲母亲都不愿意看见他们,抚养他们,怎么不算是天生地养的孤儿呢。
“既然我们如此有缘,我便认你做娘亲可好?”
???
又来?以前流行认贼作父,现在流行认豆作母是吗?
“你说你叫沈一弦,你哥哥叫沈一柱对吧?”
关铃儿不解地点点头,思忖那对师兄妹好像就叫这名,按照她爹所言,娘亲不应该有这么聪明,能看穿他们的伪装。她慌张地起身,下意识就想找扶砚,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玲珑剔透的白玉上刻着姓名。
“一弦师姐,你的娘亲听到这话恐怕会伤心欲绝。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这是个绝好的名字,你们的父亲一定很爱你母亲,就算命运多舛沦为孤儿,也不可随意认亲,寒了他们的心。”(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