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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香(2 / 3)

他一个人的,还有一个人,陪着他,一起在这样的夜晚,一起看月亮。心里被囚禁许久的困兽,似乎在某个瞬间破笼而出。那些压抑的痛苦、烦躁,渐渐地,如烟飘散。她不知道他搂了自己多久,但觉得时光好像静止,世界突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的喧嚣都隐没了。

这个世界,只剩下眼前搂着自己的顾启。

她听到他在自己的耳畔,用很低又很沉的声音说:“小奶包,谢谢你!”后来,顾启把她带到了槐树巷32号,疯子张没在,院子黑漆漆的,借着头顶的月光,两人坐在台阶上,他向她这个树洞说出了家里发生的闹剧。她静静地听着,他的脸色很平静,语气很平常,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但她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悲伤和无助。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想必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难题和困扰。宋白渝听得气愤,气他那位老爸不守身如玉,不守身如玉也就算了,还在外面包养了小三,竞然把小三带进了家里。她也听得心疼,心疼不得不被卷入其中的顾启。她不太会安慰人,握住了顾启搭在腿上的手,想了想跟他说:“启哥,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明天都会过去。还有,不介意的话,今晚,你可以做小孩,我可以做大人。大人会一直一直陪着小孩。你想说什么,我都会做你的王牌听众!”

她看到顾启眼里的悲伤似乎不见了,细长的眼尾勾起:“活着好像也没那么难,我的太阳。”

如果她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照亮他的世界,她愿意永远做他的太阳。“发什么呆?"骤起的声音立刻将宋白渝拉了回来,她侧头去看说话之人,他正拿着白色毛巾擦头发,寸头上的水珠滑落到他的眉毛上,又滑到他长长的眼毛上,眨一下眼,掉落。

宋白渝闻到了他身上凉爽的薄荷味,她仰头,视线移到了他的喉结上,上面还沾着水,在他冷白的肌肤上越发显得晶莹,凸出的喉结分明,看得她有点燥,不得不移开视线。

宋白渝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在想,你是怎么用最少的时间,还能把数学学得那么好。”

顾启盯着小姑娘:“想要我现场教学?”

“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吧。“宋白渝说,“我去客厅睡。”她怕自己跟这样的顾启多待一秒,心跳会出卖心事。宋白渝刚转过身,双肩却被顾启按住。

他将她转过来,俯身望着她,眼里露出几分痞气,但语气又极尽温柔:“公主要住在城堡里。”

他指了指那张虽然有点泛旧但很干净的床。“你呢?"宋白渝看过客厅的沙发,是一张老式的双人实木沙发,铺着硬垫子,两边的扶手也都是实木,她个头小,但也要蜷缩在上面,何况顾启身高一米八,根本就睡不下。

“睡客厅。"顾启松开搭在她肩头的手。

“客厅沙发上?”

“不行?”

“太小了,睡不下。"宋白渝说,“公主是要住在城堡里,但不能鸠占鹊巢。“这不是鸠占鹊巢。"顾启把宋白渝拉到了床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弯腰俯身看她,“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宋白渝对上他那双能勾走人心魄的桃花眼,心里涌上一阵暖意,他说的这句话,在向她宣告,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像下雨天,没有打伞,冲进暴雨中,淋了满身雨,这时,有人为你撑伞,挡去所有的暴雨。大

开小卖部的好处是,缺什么可以拿什么,顾启帮宋白渝拿了崭新的洗漱用品。

当她走进卫生间,扑鼻的是一阵薄荷清香,还有一丝独属于顾启身上的气息,弥漫开。

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摆得整齐,牙膏用了一半,下端被捏得扁扁的,是薄荷味的。

第一次进他的私人领域,让她产生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他们进入到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暧昧地带。

她抹掉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其他缘由,脸颊上飞上两抹红晕。

等她出来时,已经看到顾启躺在了打好的地铺上,背对着她,没看手机,似乎睡着了。

打地铺是她的想法,她不可能让顾启睡在外面的沙发上,也不想让他在外面铺着瓷砖的地上打地铺,房间里铺着地板,总归没有外面凉。宋白渝蹑手蹑脚地关了灯,没有迎来预料中的漆黑,有一束温暖的光刺破夜的黑。

她看到床头柜上的小台灯亮着,这是顾启特意打开的吗?“顾启,睡了吗?“宋白渝走到顾启的身前,他背着光,她无法看清他是睁眼的还是闭眼的。

没有回答,她绕过他,走到床边,脱掉了校服裤子,上衣是一件宽松卫衣,里面穿的是背心内衣,每晚睡前她都要脱。为了避免顾启突然转身或者突然醒来,宋白渝伸手关了台灯,刚想脱卫衣,却听到顾启说:“开灯。”

“有事吗?"宋白渝并没有马上开灯。

过了好一会儿,宋白渝才听到顾启说:“关灯睡不着。”沉沉的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怯,掉在暗夜里,被覆盖了一层可怜意味。宋白渝想去摸开关,摸来摸去没摸到,却摸到了一只手,凉凉的,指间抵着她的手心。

出于身体反应,她立马缩回了手,但方才的触觉又真实地贴在她的手心,那股凉意仍在。

须臾,暖光又照亮了这一方天地,她看到了顾启,正坐在床头柜前,眼睛里的张狂不再,露出些许怯意和恐惧。

受过伤的人,总会惧怕黑暗过往,关了灯,脑中会一遍遍地将黑暗过往像放映电影般再放一遍。

距离那件事过去了十个月,他夜夜都被梦魇缠绕吗?她想起了为什么他早读时总是姗姗来迟,为什么总会在课堂上趴着睡觉,为什么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她以为他是熬夜学习,白天才精力不佳,现在终于知晓,不由得对他起了心疼的念头。

宋白渝说:“你能不能先转过去?”

“干吗?”

“穿裤子。”

“怎么,怕我对你做点什么?"顾启看了看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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