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他极力掩饰的踉跄。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视线。
院外的侍从们仍跪着,却没人再敢低头。
黑暗中,有人悄悄抬眼,目光在那串血迹与卧房门板间逡巡,瞳孔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他受伤了。”有人用极低的声音说,像毒蛇吐信。
“伤得不轻。”另一人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方才推门时,用刀撑了门框。”夏侯族的规矩从来只有一条:弱肉强食。
谁的刀够快,谁就能坐上主位。
他们跟着夏侯夜,是怕他的狠,敬他的能,可此刻看着那串触目惊心的血迹,敬畏里渐渐生出了别的东西。
那道伤,是破绽,是机会。
只要现在冲进去,趁他无力反抗……
有人悄悄握紧了刀柄,目光在同伴脸上扫过,看见的是同样的蠢蠢欲动。
黑暗里,无数道视线像淬了毒的箭,齐刷刷射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卧房内。
夏侯夜再也撑不住,弯刀落地,人重重摔在地毯上。
他扯掉捂住伤口的衣襟,血涌得更凶了,染红了半边紫衣。
他抓起桌上的烈酒,猛地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混着血滑进脖颈,激得他打了个寒颤。“江闻铃……”他咬着牙笑,笑声里带着血沫,“你等着。”
窗外,风卷着沙尘掠过,隐约传来侍从们压抑的呼吸声。
夏侯夜猛地抬眼,琉璃眼里闪过一丝洞悉的冷一
这些鬣狗,果然闻到血腥味了。
他缓缓抬手,握住了弯刀,刃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想取代他?
那就得先问问他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卧房内的寂静与院外暗流涌动的贪婪,在夜色里交织,像一张紧绷的弓,只等有人先射出那支染血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