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一旦改变，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莫离仰头长叹一口气，深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能任由玄越这样胡作非为下去了，这个家有他没她，有她没他，总之她最近不能再见到他了。
她还有正事要做，她还要准备崇武阁终试，这对她来说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调整好心情，莫离方才迈步去了衣橱前。
等她擦干身体换好衣服出来，三人已经吃差不多了。
她慢吞吞地走到晚汐身边坐下，这时玄越也放下了碗筷。
他朝清潇温润地笑着：“我吃好了，谢谢姑姑的菜，您做得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清潇笑得满脸仁慈。
她说完抬头看向莫离：“阿离呀，那你先把玄越仙君扶去房间休息吧。”
“姨。”
“姑姑。”
莫离和玄越同时出声。
两人视线相对，莫离先移开了眼神。
“你先说。”
玄越看向清潇：“姑姑，今日叨扰府上已多有不便。莫离给我用过药，我的伤已经好多了，还是不再打扰了，我这就走了。”
“你要走？”清潇不禁放下了碗筷。
莫离也惊讶于他会主动提出离开。
“是。”玄越点头，“多谢姑姑，还有晚汐仙子的照顾。”
“不用客气。”晚汐忙摆摆手，细声细语地说道。
“是啊，别跟我们客气。”清潇看着他，心中虽然还想让这个好看的年轻人再多留一些时日，但到底还是尊重了他的意愿，“你真不多留了？”
“真不多留了。”
“那阿离，你送送玄越仙君吧。”
清潇感觉出，他们两人之间应当还是有话要说的。
“哦......”莫离站起身，看着玄越，指了指外面，“那走吧？”
“嗯。”玄越起身，对着清潇和晚汐拜别，“那我这便告辞了。”
“仙君路上小心。”清潇和晚汐对他回礼。
玄越跟着莫离来到屋外的沙滩上，此刻月色正浓，海浪声悠远平和，将回忆的浪潮一点点击打在两人心中。
“这月亮真圆，好像我们在崖底的那一夜啊。”他不由感叹。
莫离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你怎么突然说要走了？”
玄越笑了一声，侧头看她：“怎么？舍不得我啊？”
莫离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
玄越收了笑，正经起来：“因为如果我留下，我们都为难，不是吗？”
当时莫离仓皇跑出去之后，他自己也缓了很久才平息下来。
虽然他很高兴看到她那样的反应，但他也清楚，她绝不会放任自己屈服于一段还不愿接受的感情之中。
他们之间，还需要时间。
既然已经明确了她的一些心意，他便没必要急功近利地讨要一个结果。
清莹的月色映照在玄越脸上，将他的面容辉映得愈发柔和。
不知是不是回忆在他身上笼罩了光环，莫离此刻竟觉得他顺眼了很多。
“你还挺让我意外的。”她说道。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就是一个胡作非为的恶人啊？”玄越笑道。
莫离认真想了想：“差不多。”
玄越：“......”
玄越：“你还真是连一句漂亮话都不愿意说。”
莫离垂眸看了眼他的伤口，她的金疮药果然见效很快，这么一会儿功夫，伤口就已经愈合了一大半。
“既然这样，那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玄越点点头，看着她清丽的脸，不由问道：“我能常常来见你吗？”
莫离一口回绝：“不能。”
玄越：“那我要是想你怎么办？”
莫离“啧”了一声：“你别得寸进尺。”
玄越抿了抿嘴：“你就真能那么干脆地忘掉我们过去的感情吗？”
莫离：“我能。”
玄越：“可我不能。”
莫离：“那我不管。”
玄越：“......”
他叹了口气，沿着海岸线看了下去，怅然道：“你要是这么狠心，那我可只能回去种茉莉，以解相思了。”
茉莉——
莫离。
当意识到他的隐喻之后，莫离连忙搓了搓手臂上被激出来的鸡皮疙瘩。
“你肉麻死了！”
她没法再跟他掰扯下去，转身就朝家里走去。
虽然吹着清凉的海风，可她的耳朵还是烧了起来。
晚汐正好提了忘给玄越的海味出来，见莫离红着脸进去，没能拦下她，便朝玄越问道：“玄越仙君，阿离怎么了？”
“她没怎么。”玄越看着莫离仓皇逃走的背影，抿嘴笑了笑，看向晚汐，“仙子是来？”
“哦。”晚汐忙把手中的海味提起来，“这些东西，仙君拿回去吃吧，好好补补身子。”
“谢过仙子和姑姑的心意，东西就不必了，我心领了。”
“你还是拿着吧。”晚汐把海味硬塞到玄越手里，“这次阿离伤了你，我们都很过意不去。”
“那我收下了。”玄越无奈一笑，“不过莫离与我只是小打小闹，劳烦你回去也跟清潇姑姑解释一下，叫她不必放在心上，我完全不介意的。”
“好。”晚汐点点头，看他一脸温和有礼，便忍不住要对他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