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八十七章
电光火石间,大家皆反应不及。
月亮钻入云层,伺候的宫女内侍手上提着灯盏,照着脚下的石阶。天气寒冷,石阶泛着冰冷的光。
萧允珏轰隆隆滚了下去,迅速撞上元明帝,两人滚做一团,惊呼惨叫喊声震天。
护卫禁卫接连上前救驾,江般定在那里,目睹袁长生扑上前,似乎与皇城司的禁卫撞上,元明帝滚落在地上,痛苦地叫唤。江般来不及细看,身后赵德妃发出尖锐的哭喊声:“阿珏,阿珏!”赵德妃疯了般往下跑,凭着本能,江龄赶紧侧身闪躲。石阶能容三四人并排走,右侧无护栏,左侧是城墙。江龄本就小心,尽量靠城墙走着,阿箬与紫衫则提着灯笼护在她右侧。谁曾想,江般却未能躲过,被赵德妃撞向城墙。“咚"地一声,江龄只感到脑袋嗡嗡响,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金星直冒。“娘娘,娘娘!"尖叫哭喊声响起,江般已经分辨不出来,究竟是谁在喊,谁在哭。
石阶滑,赵德妃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撞开江龄之后继续往下。按照品级高低,走在江般前面之人是林贵妃。
林贵妃沉着冷静,她反应极快,迅速跃下石阶,伸手去拉原本走在萧允珏身边的萧允瑞。
萧允瑞被林贵妃用力拉向城墙,两人还未站稳,赵德妃已经冲了下来。眼见躲不过,林贵妃毫不犹豫,拼命护住萧允瑞。她则被赵德妃带着,一起滚了下去。
萧允瑞尚未回过神,眼睁睁看着林贵妃清瘦的身子,如风筝一样往下翻飞。幸好只有十余级石阶,底下又挤满了去救驾的护卫禁卫,林贵妃赵德妃很快被挡住,搀扶起身。
“阿娘!“萧允瑞这时惨叫起来,急着往下跑。这时,后背一股大力袭来,萧允瑞惊惶大叫,像是萧允珏那样摔了下去。江般如壁虎一样紧贴着墙,借着砖石墙带来的冰凉,努力保持着清醒。四周早已混乱不堪,哭声喊声爆竹声交织,灯笼在地上燃烧。月亮在云层中钻出一条边,天边升起璀璨焰火,转瞬即逝。“娘娘。"阿箬带着哭腔摸了过来,手中灯盏不知落到何处,手背被磨破,血肉模糊。
紫衫浑身簌簌发抖,手中灯笼跟着晃动。没几下,灯笼噗吡熄灭。护卫禁卫簇拥着元明帝离去,余下护卫禁卫指挥着轿子上前,搀扶林贵妃他们上轿。江般紧张四顾,目光在她身后的柳贤妃身上略坐停顿,当机立断低声道:“走,我们下去。”
紫衫阿箬紧随着江龄往下走,皇城司的将领刚要吆喝,秦尚宫走了上前,屈膝叫了声慧淑妃。禁卫一听,赶忙抬手见礼,侧身让开了。尚寝局管着出行的轿子,江龄看到自己人,心头一松,朝秦尚宫微微颔首,“给阿箬紫衫两人一顶轿子。”
“娘娘放心。"秦尚宫忙答道,招来心腹安排了下去。她看到江般额上的伤,不禁露出担忧,压低声音道:“娘娘的伤得回宫去治,这里乱得很,林贵妃他们伤得不轻。”
江龄头始终晕晕沉沉,她估计是撞出了脑震荡。此时已无暇顾及林贵妃等人,道了声有劳,便上了轿子。
秦尚宫交代抬轿的婆子小心,目送着轿子离开,又赶着去忙碌了。一路上,禁卫森严,挎着腰刀的皇城司兵将来来回回,冰冷的空气仿佛都已凝固。
轿子晃晃悠悠,江龄像是坐在小舟上,在波涛中前行,头疼欲裂,胃中翻滚着恶心想吐。
好不容易到了繁英阁,轿子停下,江龄难受至极,待轿帘掀开,探身出去,“呃″地一声狂吐不止。
“娘娘!"后面轿子下来的阿箬紫衫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跑上前,一叠声招呼门房:“快去叫青檀她们出来!”
江龄吐了一阵,胃好受了些,头始终晕乎乎。文涓在守着萧允瓒萧允琅,青檀丹桂跟着门房出来,与阿箬紫衫一起,搀扶着江龄回屋。青檀丹桂伺候着江般脱下风帽,她在榻上躺下,道:“让文涓把阿瓒阿琅挪到我这边来睡。”
丹桂赶紧去了,紫衫阿箬送了热水进屋,江龄擦拭过手脸,文涓抱着萧允琅,萧允瓒则睡眼惺忪,由丹桂牵着走了过来。看着他们,江龄阵阵后怕,控制不住鼻酸。要是他们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江龄只一想便难以呼吸,道:“文涓,将阿琅抱去卧房睡。”
文涓怕吵醒萧允琅,轻轻点头应下,抱着他去里间卧房。“阿娘。“萧允瓒含混着喊了声,他打着呵欠,看到江般青紫肿胀的额头,霎时瞪大乌溜溜的双眸。
挣脱丹桂的手,萧允瓒扑到江般跟前,带着哭腔喊道,“阿娘,你额头怎地了,谁打了阿娘?”
“谁敢打我,我没事,不小心撞了下。“江般努力地挤出笑,轻抚着他的小脸,温声安抚,“你与阿琅去卧房睡吧,我歇一阵就好了。”萧允瓒眼眸泛着泪水,懂事地道:“阿娘好生歇着吧,我去睡了,不吵阿娘。”
丹桂牵着萧允瓒进卧房,伺候他脱下衣衫上床歇息。萧允琅睡得沉,文涓将他在床上放好,很快来到次间。
江龄心心中始终不安,安排道:“文涓,你出去交代叮嘱,繁英阁上下不许出去乱打听,走动。大门关好,除非皇上身边的黄梁张善他们亲自来,其余人等,除非有皇上的圣旨在手,皆不许进来。”文涓不知究里,江龄紫衫她们都受伤回来,还将萧允瓒萧允琅都带到了身边,定是出了天大的事。她压下心头的焦灼,忙道:“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江龄再对青檀阿箬她们道:“你们轮流歇着,晚上要警醒些。”丹桂哄睡萧允瓒走了出来,她与青檀当值,便让阿箬紫衫去歇息,道:“你们快去,我们守着娘娘。”
紫衫阿箬吓得不轻,回到繁英阁,浑身都酸痛难忍。两人惊魂未定回耳房歇息,留下丹桂青檀值守。
过了一会,文涓回了次间,“娘娘,奴婢都交代好了,亲自看着大门上了锁。”
江龄嗯了声,文涓借着昏暗的宫灯,仔细察看江龄额头的伤,忧心忡忡道:“娘娘伤得不轻,奴婢还是去请太医来给娘娘看看吧。”“太医看不了。“江龄无力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