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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帝胸脯起伏,咳起了嗽来。他捂着胸口,痛得涕泪横流。好不容易止住咳,元明帝大半条命都快填了进去,急喘着道:“黄梁,让皇城司丁尚守好皇城!传卫大学士,慧淑妃来见朕!”
黄梁赶忙应下,疾步匆匆跑了出去,抓过守在门口的钱宝,“快去找慧淑妃来!”
张善提着衣衫跑了上前,着急地道:“大伴,钟嬷嬷在门前哭,说林贵妃与大皇子都人事不醒,来请吴太医正前去诊治。”“吴太医正在给皇上施针呢!竞然跟皇上抢起人来了!”黄梁一脑门的官司,推开张善,大步朝外走去,“我还得去传话,你别挡着路!”
萧允瑞与林贵妃都是贵重得不得了的人,张善得罪不起。不过,吴太医是不得空,值守的太医都在垂拱殿忙碌,谁都贵重不过元明帝去!张善啜着牙花子,袖手出去给钟嬷嬷如实道:“嬷嬷,实在对不住,皇上受了伤,吴太医正与太医都在皇上跟前伺候,着实走不开。嬷嬷再等一等,其他太医很快就赶了进宫。”
钟嬷嬷心急如焚,一听马上哭了起来:“大皇子与林贵妃都伤得厉害,这可如何办才好啊!”
张善跟着唉声叹气,一副实在没法子的为难。钟嬷嬷只能抹着眼泪,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萧允瑞的寝宫走去。
林贵妃脸上伤了几处,右肩撞上尖锐的石头角,在一片吵嚷中,她清楚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绣云拧了热帕子,轻轻擦拭着萧允瑞的手脸。他除去手背被磨破皮,其余之处皆不见任何的伤口。
只萧允瑞摔下石阶时便晕了过去,回到寝宫后,一直不见醒转。林贵妃起初痛得晕倒在地,上软轿后便幽幽醒来。
钟嬷嬷走了进屋,绣云忙迎上前,急切地道:“如何了?”“吴太医正在皇上那里,走不开。"钟嬷嬷觑着林贵妃的神色,小心翼翼回道。
“等着吧。"林贵妃不堪疲惫地道,她又困又累又痛,却不想闭眼。一合上眼,眼前就控制不住浮现起城墙下的情形。赵德妃肯定不会甘心,林贵妃同样如此。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林玉壁,岂能被一只黄雀搬倒,定会加倍还回去!
大
柳贤妃出了垂拱殿,与吴婕妤道别,往柔仪殿走去。今夜的增添了护卫,在四下不断巡逻。柳贤妃转进靠近坤宁宫的夹道,袁长生正好领着护卫经过。
“娘娘。"袁长生一只手垂在身前,恭敬见礼,朝柳贤妃走了过来,道:“夜里路滑,娘娘且请小心为上。”
柳贤妃目光扫过袁长生手上的手臂,朝他微微颔首,“袁大伴,今夜接连出事,你且上前,我有几句话叮嘱你。”
袁长生走了上前,柳贤妃待石嬷嬷她们走远了些,她悄然往阴影中走去。袁长生默默上前,两人同时出了声。
“你怎地那般莽撞!”
“你为何要救他!”
袁长生沉默片刻,低声道:“奴婢是护卫,奴婢若不动,就没当好差。皇上疑心重,定会怀疑奴婢。只奴婢撞开了禁卫,任谁都看不出破绽。”柳贤妃神色缓和了几分,道:“明明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我怎会蠢得动手。”
袁长生怔住,柳贤妃不由得一扬头,恼怒地道:“我何时骗过你?”“奴婢自信你。"袁长生忙道。
“你何必奴婢来奴婢去,平白让人难受。”柳贤妃嘴角泛起苦涩,看向袁长生的手,“你的手可严重?”袁长生正要回答,听到夹道东侧传来脚步声,赶紧退后两步。江般跟着钱宝急匆匆前去垂拱殿,看到前面不远处站着的护卫,心里疑惑,顺势往前看去。
朦胧的月色下,袁长生从夹道口走了出来。江龄头仍然晕晕沉沉,似乎闪过什么,又一时抓不住,凭着本能往他身后看去。离得远,夜里看不大清楚。江般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青影,往夹道另一边离开。
受伤之后回到繁英阁,江龄没了力气,并未更换过衣衫。此时,江龄低头看去,她身上仍穿着深青的朝服。后宫嫔妃的朝服,以深青为贵。按照品级不同,绣诸如凤凰等花纹以区分。她,林贵妃,赵德妃,柳贤妃,赵嫔几人,皆是三品以上,着深青朝服!林贵妃赵德妃受了伤,且两人的寝宫,与赵嫔的香雪阁,皆不从此方向而去。
离开之人,定是柳贤妃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