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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 / 3)

他一路跟着阿茗走进邬府,眼前外面戍守的将士,他心中战战兢兢,但面上还是强作镇定。

“不知大人找我来是有何事,尊驾可否透露一二……”

“大人找你自然有大人的意思,我身为下人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阿茗打断刘治的话,径直带他去见了邬辞云,隔着珠帘恭谨道:“主子,人带到了。”

“见过大人。”

刘治结结实实给邬辞云行了个大礼,膝盖碰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照理他如今官至典狱,虽不是什么大官,但也不至于如此卑微。

可眼下宁州尽在邬辞云的掌握之中,平南王府和州县官员的惨状还如在眼前,刘治不知邬辞云此番传召到底是凶是吉,紧张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邬辞云没有开口,他也不敢起身,只能跪伏在珠帘屏风之后,焦急等待着邬辞云的命令。

婢女听从容檀的吩咐服侍邬辞云用养身的燕窝粥,邬辞云病中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便摆手让人撤下。

婢女思及容檀的嘱咐,柔声劝道:“大人,您再多进一些吧,容管家说大人体虚,需要多补补……”

“哦?”

邬辞云闻言也不恼,她笑睨了婢女一眼,慢条斯理道:“我竟不知这府上何时是由容檀做主了。”

婢女闻言神色大变,她自知失言,连忙跪地请罪,“大人恕罪!”

邬辞云并不打算迁怒旁人,她眉心微蹙,淡淡道:“起来吧,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婢女闻言颤颤巍巍起身,她将那碗燕麦粥搁在桌上,又小心翼翼服侍邬辞云漱了口,不敢再提及容檀半句。

外面跪着的刘治将两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暗道不妙,生怕已经被邬辞云查出什么端倪,背后衣衫都被冷汗浸透。

邬辞云像是已经忘了他这个人似的,她慢悠悠品了半杯清茶,刘治死死盯着地面,只能听到些许些许茶盏碰撞的清脆声,简直就像是阎罗殿里的催命符。

不知过了多久,刘治终于听到邬辞云浅淡的声音,“差点忘了,还有贵客等着呢,阿茗,怎么也不提醒一声,还不快请人坐下。”

“小的知错,原是刘典狱太过知礼,等在这里竟一丝声响也没有。”

阿茗闻言立马领罪,笑嘻嘻扶了刘治坐到椅子上,奉承道:“刘大人您请上座。”

“不敢当不敢当,大人身子不适,我安敢闲坐……”

邬辞云实在阴晴不定,刘治拿不准她的想法,所以下意识想要继续跪着,可奈何阿茗眼疾手快,直接就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含笑道:“刘大人,您莫要推辞了,我们家大人说让坐,您便好生坐着便是。”

刘治战战兢兢,连忙应是,坐在椅子上比跪在地上都要僵硬。

邬辞云靠在软枕上轻阖双眼,随口道:“我记得你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典狱了,如今可还算上手?”

“是,承蒙大人看顾,一路提携小人至今,刘某没齿难忘,必当感念大人大恩大德,来世结草衔环相报之……”

刘治从前不过只是一介小小狱卒,负责在狱中看守囚犯,偶尔帮人送些东西递几句话得些好处。

大概一年半前,邬辞云刚到宁州任上,因着一桩平南王府的罪奴案惹到了萧伯明。

萧伯明一向仗着父亲的威势跋扈至极,竟直接让人把邬辞云这个朝廷七品官员关进了大牢,差点就让人动了刑。

刘治本就是平涑人士,家中妻儿老小皆在平涑置地盖房,他见邬辞云入狱也毫不慌张,暗想此人多半是有出去的门路,更不敢得罪这位直属的父母官。

典狱让他细细折磨此人,监牢里不动刑折磨人的法子也不好,譬如不给饭食和饮水,或是在牢房里放几只饿极了的老鼠,虽不致命,但也能让人实打实地遭罪。

刘治生怕邬辞云哪日又得了势,他不敢把这些手段使出来,甚至还偷着送了两回水。

果不其然,邬辞云仅仅只被关了一天,平南王就下令把人放出来。

而邬辞云出来之后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萧伯明像条狗一样绕着她打转,就连平南王也对她器重有佳。

原来的典狱因为私收贿赂被定了流刑,刘治一介狱卒反倒是因为邬辞云一句话成了新任的典狱。

如今邬辞云是真正大权在握,从前她一句话可以给他升官发财,现在一句话更是能定下他的生死,刘治心中惊惧不定,若非是阿茗按着,他几乎又要跪下。

邬辞云又问道:“那日我让容檀去狱中处置了萧伯明,你在场吗。”

“在场……当时是在场的。”

刘治身形一顿,结结巴巴道:“萧世子去的很干净,没遭什么罪,如今已经葬在灵秀山后山。”

萧伯明是自刎而死,脖子上好大一道刀伤,容檀指使他们把尸首丢在荒山放了两日,如今寒冬腊月那些野狼野狗没有吃食,闻到血腥味自然结伴分食,若非是用绳子将尸首绑在树上,估计早就被找不见影儿了。

刘治让人过去收尸的时候瞧了一眼,尸身几乎被啃得只剩骨头,上面还有血淋淋的皮肉挂着,看起来骇人至极。

他忙不迭让人胡乱塞进棺材找地方埋了,还装模作样立了块碑放了些贡品。

邬辞云曾说让他好好把萧伯明下葬,可是容檀许了他诸多好处,刘治又心想他如今是邬辞云眼前的红人,若能卖个人情也是好的,所以干脆顺水推舟做了这件事。

如今邬辞云突然提及萧伯明之事,刘治心里甚是心慌,唯恐自己不小心露了破绽。

然而邬辞云却并未继续追问,她陡然轻笑了一声,开口道:“那他可有被吓到?”

“……什么?”

刘治闻言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邬辞云在说什么,连忙道:“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然是会怕的,容管家心善,让我们多烧了些祭品纸钱,还请了和尚为萧世子超度,希望他早登极乐。”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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