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吗?
好奇。
尤其在他不久前才“告白”过一次。可牵手的时候她没避开,抱她避雨的时候也没躲闪,回来的路上因为听车载收音机的哪个频道还吵了许久甚至差点上手一起车祸殉情,偏偏出门抽根烟,世界就变了。
女人真是多变的生物,哪怕是某些单纯到一片空白的女孩子。
他还不能问。
因为对方明显不想提。
门在他们出来以后就自动关闭,白苏低着头去摸指纹锁的识别区。手指按上去,黑色塑料外壳的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她忽然回头,“瑾少,过两天就开赛了,你注意身体。”
“我还没那么脆。”莫瑾跟在她身后关门。
白苏忽然就想起刚刚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幼儿园,铁围栏上,一面面鲜艳的、色彩缤纷的flag迎风招展。
***
“我儿子幼儿园都知道下雨要往家里跑,就你tm光长个儿,大冬天穿个短袖还tm淋着雪抽烟。”
贰龙拎着一袋子感冒药消炎药,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就开始骂骂咧咧。
莫瑾从二楼下来,耷拉着眼睛萎靡不振,穿着打野大方借出来的羽绒服,踩着拖鞋晃晃悠悠去厨房接水。
经过战队经理面前的时候,脚步一顿,感冒以后的声音含含糊糊,带着哑,慢吞吞地澄清,“别造谣,我穿了外套。”
贰龙:“……”
“那我tm还得和你道歉?”
莫瑾垂着眼思索了一下自己的杯子放在哪里,回忆无果,决定还是用一次性塑料杯,“没关系,皇恩浩荡,朕宽恕你了。”
“……”贰龙气急败坏地拽出药盒里的说明书,“要不是没替补,我tm一定弄死他。”
得仔蹲在沙发边上啃苹果,眨眨眼,扭过脑袋。
我队翻译正坐在饭桌前,一半韩语一半中文地教Arrogant说中文。
得仔:“要替补容易啊,你跟我们小老板打个招呼,让她向老板转达一下。”
白苏正一笔一划教Arrogant写他的中文名字,听到这话,手一抖,水性笔刺啦从单行本的两行格子间穿过。
接水的人刚从厨房出来,打着哈欠,拇指食指和中指扣着塑料杯沿,装了三分之二的水摇摇摆摆地晃荡。咳嗽一声,就溅出几滴沾在拇指上。
他走路的步伐没停。
头发生长的速度很快,忙着德杯比赛,小两月没剪,微低脑袋,额前的刘海就刺到眼睛。从厨房门口拐一步到达客厅,莫瑾的视线也跟着从餐桌上收回,自然而然地懒洋洋看着得仔。
那么隐晦的一眼,在场所有人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要真没事干,可以去养只□□,你昨晚上那塔姆但凡有一次舔到人都不至于0-8。”莫瑾踢了得仔一脚,坐进沙发。
他脑袋没精神地歪着,泛着白的手指骨节突出,把拉到顶的领子勾着往下扯了扯,抿了一口水,低头看手机。纤长的黑色眼睫低垂,敛住瞳孔,视线范围收缩到一块小小的屏幕上,像是也一起屏蔽了一切外界声音。
明摆着不想搭理任何人。
一副“这帮蝼蚁命不长话倒是挺多”的不耐烦样子。
只有阿姨追出来问他需不需喝点冰糖雪梨的时候,才露出一副还算人的表情,说:“不用,您歇着吧。”
阿姨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摇摇头,叹着气回厨房,嘴里还念叨,“这个岁数是不太听大人话,比我小孙子难哄啊。”
阿金也一脸无奈,“那谁知道二十来岁的孙子怎么哄啊。”
“hiong!”
一直在嘈杂环境里学中文的Arrogant结合仅有的场景,包括药物道具和上单那把像是被锯子剌了两下的嗓子,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决定做些什么。
才从韩国来的人虽然天天被比自己小的辅助逗着学一些傻逼话,还听着比自己大的中单和AD时不时叫一声A哥,但还是下意识知道这时候再不关心前辈就真的是极不合理很不礼貌了。
他hiong完,所有人都看着他。
然后……
“窝……窝……”
一个常见逻辑,你在路上遇见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哪怕是在中国,一旦交流,开口必然都是“Hello……my name is……”通常第一时间都不会考虑到来中国的外国人多少都会两句简单的中文。
哪怕自己的英文烂得至今没记住是26个字母还是28个字母。
正如Arrogant“窝”了半天也没想起身边还有个翻译,众目睽睽下从自告奋勇憋到白净的脸通红额头冒汗。
白苏好笑,拽了拽他的袖子。
Arrogant这才记起来这座别墅里是有个能听懂他说话的人,如遇救星,叽里呱啦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握着白苏的手说话。
白苏:“Arrogant说冰箱里有牛骨头,他们家的人只要感冒了,喝一碗牛骨头汤就能……”
“不用了。”眼睫忽然颤了一下,莫瑾放下手机,伸手够过来贰龙扔在茶几上的药,手肘支在膝盖上,拆了药盒。
戴着一只耳机的男人一目十行地看完说明书,拆开铝箔纸,没多久手里就有一堆花花绿绿的胶囊和药片。
拿着这些药,他没什么表情地站起来。
边走,边把药丸送进嘴里,紧接着厨房传来饮水机咕咚咕咚的声音。
踏上楼梯,不知道是心理效应还是感冒药真的那么立竿见影,莫瑾的声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