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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天命(2 / 3)

,只是琼婳端起酒杯时,却被细长白皙的手拦下。

“师妹身上的伤未好,不能饮酒。”

凌凡的声音悦耳,比酒水落入白玉杯的声音还要好听。

凌沛嗅到八卦的味道:“咦,师妹受伤了?师兄是怎么知道的?没想到师兄这么关心人家,啧啧啧,说!是不是对师妹有意思?”

琼婳愣住,她想起之前外出历练和凌凡偶遇,两人到了一处酒馆喝些暖身酒,店小二笑嘻嘻地跟凌凡说:“客官,这桂花酿初尝清甜,后劲却大,女子大多受不了,可莫让你家娘子喝多了。”

那时候凌凡是如何回应的?

“多谢。”

他没有否认。

琼婳望向凌凡。

和在酒馆时一样的神情,凌凡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轻轻叩了叩凌沛的额头,“又在说胡话。”

眼里满是宠溺。

炭火还闪着灼热的亮度,屋内暖如春,可琼婳却觉得有一桶冰水从头灌下,连指尖都在发冷。那些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的记忆重新浮现,只是此前她回忆时是再一次经历,这一回,却是以旁观者去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些她可以忽略的细节被放大数百倍呈现在她眼前。

比如,凌凡对她说的话,比如,凌凡握她的手,比如,凌凡看她的眼神……

一切终结于凌凡望向凌沛的目光。

以往,凌凡与她亲近,但也只比对其他师弟妹更亲近些,他对她说的话,和对其他师弟妹说的话,其实一般无二,就连看她的眼神,也是一模一样的。

若是琼婳不曾见过凌凡对凌沛,她尚且还能告诉自己,凌凡天生就是这样的。

可是,她见过。

唯有对视若亲弟的凌沛,凌凡才会从神坛上下来,不再孤高,不再淡漠,偶尔会说些损话,偶尔会拿对方逗趣,却又不知不觉地放任对方的任性。

这才是凌凡特殊对待一个人时的模样。

而自己,只是凌凡不知是何原因,主动靠近的一个存在。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凌沛有一天喝醉酒说胡话,跟她说,凌凡三生石上的天命道侣,是你。

一瞬间,眼前的迷雾散开,真相呼之欲出。

三生石,测姻缘,天道所定,天命所归。

原来如此。

她忘了,天底下没有这么多的巧合,除了是另一个人刻意为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命安排。

不是凌凡刻意靠近,而是她自作多情。

凌凡这么一个遵从天命的人,这么一个虽非修无情道却胜似无情道中的人,知晓天命,便顺由天命安排,他无需对自己付出感情,也无需动心,因为他们注定是道侣。

高兴吗?

开心吗?

欣喜吗?

可琼婳不高兴,不开心,不欣喜。

她见过许多仅仅是因为修行才结合的道侣,也见过许多因眷恋而结合的夫妻,她太执着于真情实意,若不是真心想要一起,那结为道侣又有什么意义?

琼婳没有拆穿,凌凡依旧如往日那般待她,可是自己已非昨日,凌凡的一举一动落到眼里,仿佛都在嘲笑曾经自己的一往情深。

她面上笑着,心里却被一把钝刀凌迟。

一日,凌凡问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是他的天命道侣,她说是。

“那师妹,要成为我的道侣吗?”

她问:“师兄为何想与我结为道侣?是因为三生石?”

“是。”

“只是因为三生石?”

“是。”

“师兄是为了遵从天命?”

“是。”

他是那样的笃定。

琼婳想,其实这样也不错的,起码,你得到了那个人,只是那个人没有心。

可对于凌凡,就连同门之谊都比道侣之情要来的深厚。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做道侣?

她想做的,是在凌凡心里留下一席之地,哪怕是一个名字。既然留不了,就不留,既然不情愿,那就拒绝,既然不喜欢,那就放下。

去他的天命。

琼婳的拒绝显然出乎凌凡的意料,但这人就是如此,面对什么事都处之泰然。他走了,背影是那样利落,无欲无求。

在说出拒绝的话之后,琼婳松了一口气,仿佛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可是她知道,那坎之后,是无尽的深渊。

她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她想起师尊临死前她问他:“师尊不是说天命不可违吗?师尊又是为何要违抗?”

她师尊躺在床上,笑得苍白:“琼婳,为师也不想的。”

“只是天道定得了天命,控制不了人心啊。”

“琼婳以后就明白了,世上总有些人,有些事,值得你逆天而行。”

师尊无欲无求了大半辈子,却只在最后的时光鲜活地活上一回,她不想这样。

“师尊我该怎么办?”

“修仙,好苦。”

寒风凛冽,撞得木窗哐哐响,吹入室内,又化作寸寸哀愁。

常年积压在心头的执念终于反噬,琼婳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修行不顺了,修为无法精进,她看着师尊的陵墓,突然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一叶浮萍,无依无靠,世间之大,何处栖身?

然后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她笑着说要出去历练,所有师兄弟都以为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短暂离别,纷纷问她能否替他们带回一些新奇的话本玩意,她都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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