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就知道这个人相当棘手。
而面对这样一个人,如果不能时刻保持理智和高度警惕,放任感情主宰大脑,想也知道会有多危险!
即使……他们或许真的有什么被遗忘的前缘,但天下王位只有一个,注定了只有一个人能够登顶!
想到这里,阿明顿时一振,心思清明。
在逛了好几家首饰、布料铺子之后,选了一两样新奇的让人送去驿馆,便又脚步轻快的转去饭馆,琢磨着打包几样特色菜带给狐狸。
路上恰好经过昨晚去的那家花楼,白日里看上去不像昨晚那样热闹,大门合拢着,有零星的人从侧门进出。
天上飘起细雨,手边却没有雨具,街上行人顿时脚步匆匆,纷纷想要避雨或者赶回家中。
阿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惹人注目,缓缓走进雨中,任由雨水浸湿了头发和衣服。
冰凉凉的雨丝落在面纱上,反倒让她的唇边带了一丝笑意,即使面纱湿漉漉贴在脸上,心情也仍然闲适放松,脚步轻缓从容。
在急急忙忙回家的人群中,悠闲的那个反而像个异类,来往的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只是看到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心突兀一跳,阿明忽然站在原地,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漫上来。
她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靠近,视线猛地被遮挡,头顶上不知道被人披了什么东西,厚重而潮湿,雨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黑暗并不让人恐惧,反而安心舒适,一瞬间完全放松下来。
女子沉默了片刻,终于转身,伸手将头上的蓑衣慢慢掀起,于是面前那个人便也随着天光一寸寸展露在她眼中。
玄色的靴子和长袍被水色浸染得更加深沉,常年拉弓执剑的手修长有力,天生白皙的肌肤上嵌着一双比夜色更深更静谧的眼——他眼中的那个倒影被雨洗的明亮,一瞬间竟分不清是谁在发光。
男人紧紧盯着她,片刻后,却垂下眼帘遮挡了眼中的纷杂情绪,同时一并垂下熟悉的脸庞,微微俯身,声音比雨水更凉,“你是谁?”
微哑的嗓音震动耳膜,身体里的血液流动加快,理智和感情被无比清晰地分割成两个部分——心里乱七八糟想着这个距离实在近的过分,远远超过了安全距离,她甚至能清晰看见他每一根睫毛的弧度……一瞬间思绪拉的很远很远,以至于身体忘记了该怎么离开。
她不自觉张开唇想呼唤某个名字,可张开的瞬间便茫然不知道上一刻本该脱口而出的话。
阿明脑子嗡嗡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美色误人,要我狗命!要我狗命啊!
女子蹙起眉,看上去有些委屈,石榴色的唇瓣被牙齿咬住,在面纱遮掩下一览无余,愈发显得饱满润泽。
她眉心朱砂鲜艳夺目,像是长在人心上的那颗痣,已然血肉相连,生根发芽,任谁想撕扯下来都要先经受一遍鲜血淋漓的痛楚。
她抬眼看他,脸庞扬起,雨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至眼尾,在面颊上蜿蜒出两道泪一般的水痕。
于是殷受便不再追问她的名字了,只是沉默地伸手拭去她额前的水珠。
阿明出乎意料没有躲开——心里不想避开,身体自然而然呈现出不设防的反应。于是那滴雨溅落在她眼睛上,让人不由得闭起眼,仰头的姿态像是在索取一个温柔的吻。
她心跳声大的谁也没法忽略,心里那只小狗跳的简直快要当场死亡!
他再也没法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望着她眉目便不由得柔和下来,乍一看上去仍然高不可攀,凛然的像一座巍峨雪山,实际上山巅的雪已经悄然化开,流下山脚环成春水默默流淌。
两人之间萦绕着谁也插不进去的气氛,自然而默契,像是认识了很久,以至于所有事情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