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孩子，我猜测，胚胎时期的您和宋渝先生目睹了他的死亡，粘上了他的血，把他的基因传了下来。”
秋晓发问：“血能传承基因？”
“不能。”
“所以？”
“这很诡异。”审判官看向秋晓，垂眸，看的是她手心的卡片，“所以我窃取了双子座宫，关于首都机密项目的所有资料。”
秋晓抿嘴，不再言语。
她在思考。
信息太多，她的大脑处理不过来。
审判官越过秋晓，看着远方，他那死水一般的眸子里起了一点涟漪，可惜没人看到：“我的‘母亲’临终时，让我保护好她的孩子。她制造我，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以为她会让我保护好人类。”
不惜一切代价，让人类在这残酷的世间活下去。这是他的‘母亲’创造他的初衷。
他也以为他存在的意义是保护人类，可他的‘母亲’只是让他保护好她的孩子。
他一直在思考，他的‘母亲’为何这样，直到今天早上，理工学院的学者余秀解答了他的疑问，她说，这是爱，是母亲对孩子的爱，年长着对幼小者的爱，人类的本能，一些学者眼中，女人的软肋，人类净化中必须抛弃的东西。有些人忘了，在人类还是婴幼儿时期，地球——我们脚下这个被我们随意涂抹的花姑娘——她抬一下眼皮就能毁了一个人类部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是这些“软肋”促使成人保护脆弱的婴幼儿，人才能繁衍下去，才会有后来的人类文明。
他无法理解这种所谓的爱，不过，竟然他的‘母亲’要他保护好她的孩子，那他肯定是要做到的。
于是他打断了秋晓的思考：“宋渝先生在理工学院，他很危险，你要去救他，我会帮助你。”
秋晓看了过来：“你希望我怎么做？”
“拯救他？”
“怎么拯救？”
审判官答不上来，但也没有垂眸思考，而是直直看着秋晓，就像学生在看着老师。
秋晓吐出一口气：“我要回天空城，找宋渝结婚。”
审判官点头：“你要和宋渝先生绑在一起，用你母亲对你的爱胁迫你的母亲拯救宋渝先生吗？”
“也可以这么说。”秋晓望着远方，远方什么都没有，一片雪白，就像一副还没有上色的画。
昨夜，未来的宋渝说爱她，而他和她一辈子没有结婚。
经过计算，她发现现在是她和他最近的时候，年龄、身份、环境差距最小的时候，如果现在不能结婚，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她想看看，未来会不会改变。
不是拯救未来，是求真。
“收好这个。”留下这句话，空间消失了，秋晓垂眸，把这个小卡片放在衣服兜里。
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下午三点七分，距离会议结束还有二十分钟，而她是提前出来的。她是在两点走进会议室的。
看雨果还在打转。她并不知道她是几点走出会议室的，但是她现在可以断定，她是在两点五十到三点间走出会议室的。
她和审判官的对话不超过十分钟。
可是她觉得过了好久。
五年前，网络终端并不会干扰人体的时间。
雨果还在打转，秋晓扶额：“能别转了吗？我头疼。”
雨果停下脚步，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想要碰她的额头，秋晓拒绝了，她说：“我明天就要回天空城了。”
“天空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雨果握住她的手，眼泪汪汪，“姐姐，谢谢你，谢谢你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如果你在天空城遇到了一些事情，可以去理工学院找余秀，她是我兄弟，过命的那种，你可以相信她。”
余秀现在在大牢里，秋晓想，找她还不如找吕秋。
“雨果，”秋晓叫住他，脑子里逐渐浮现一个场景，仿佛在双子座宫下面，她取代了雨果 ，“贵族们都该死。”
她看到雨果收起了那戏谑的神情，但嘴角还挂着笑意，瞳孔缩小，然后扩散，如烟花般转瞬即逝。
“说什么呢？”他看了看四周，把手指放在嘴唇前，“姐姐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秋晓眯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楼道。
她似乎知道雨果父亲为什么要送他去大牢里，又为什么刚出狱就把他丢下来了。
对，天空城言论自由，可什么是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