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听!”
胤?扯着嗓子,指着声音来源方向,“这曲子…古里古怪的!
一会儿像要上阵杀敌,一会儿又像过年娶媳妇儿!
有意思!有意思!比戏班子吹的带劲儿多了!”
胤禟也停下了脚步,狭长的凤眼微眯,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这曲子,新奇,抓耳,感染力极强!
若是能把这吹唢呐的人找到,弄到自己名下的戏班或者酒楼里…岂不是又能日进斗金?
“周福安!”
胤?没想那么多,想什么干什么,立刻吩咐贴身太监,“去!给爷查查,这声音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把人给爷找到!爷重重有赏!”
“嗻!”周福安领命,循着声音快步而去。
胤禟和胤?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听着。
没过多久,周福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色有些古怪,压低声音回禀
“回九爷、十爷…奴才…奴才顺着声音,一直摸到雍亲王府后墙根了…这声音,怕是从…四爷府里传出来的。”
“老四府上?!”
胤?瞪大了眼,一脸扫兴,“他什么时候好这口了?养乐师了?”
胤禟脸上的算计瞬间变得阴沉。
老四府上?
他冷哼一声“晦气!走吧!”&nbp;两人顿时失了兴致,悻悻离开。
而这声音,不止院墙外,院墙内更加清晰,没有了街头的吆喝声,唢呐穿透力更加远。
清梧院
钮钴禄氏和耿氏正在东厢房内下棋,各自的贴身丫鬟正帮两人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膝盖。
那穿透力极强的唢呐声毫无阻碍地传了进来。
两人动作同时一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涩和无奈。
没几分钟,院外的小太监进来回话“格格,是…静心斋那边。”
钮钴禄氏疲惫地闭上眼,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nbp;声音里满是无力。
她们在这里谨小慎微,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膝盖上的青紫还未消退。
而那位,被“禁足”却过得如此肆意张扬…人比人,真是…
耿氏也默默低下头,手指用力绞着帕子,心里酸涩难言,脸上没有了前几日被临幸的欣喜。
而隔壁梅香苑宋氏又在抄写佛经,听到那独特的乐声,抄写经书的手顿住,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声,但能听到。
听着那乐曲,就知道吹曲的人心中畅快、明媚!
而她如今在这后院已经色衰,四爷已经很久不来她院子了,她还能再有孩子吗?
生第一个女儿的时候,年岁小,小格格不足月就生了,出生不到一月就早夭了。
第二个女儿,已经长到一岁,太医都说,只要好好护着,定能平安长大!
谁知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要了三格格的命。
想到三格格生病,就因为李氏那个贱人把府医和太医都把持着,只因弘昐肚子不舒服,她的小格格就因为没能及时治疗,发热不治早夭。
她怎么都咽不下那口气!
以前,李氏有四爷的宠爱,她不能做什么,只能依附着福晋,抄抄佛经。
可是这几年,福晋不再和李氏斗,她也失去的价值,没了福晋的抬举,四爷来她院子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想再怀一个孩子的愿望,随着府里女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而越发渺茫。
“主子,那声是静心斋传出来的,明明都禁足,还一天那么多动静,可惜动作再多,也没见主子爷留宿过,小家子气!”绿韵小声道,脸上表情有些愤愤不平!
“格格,天黑了,再抄伤眼睛。”
宋氏依言停笔,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乡下农家女都像姜氏这般恣意,如果是的话,她希望下辈子她出生在农家。
她父亲只是一个主事,所以她小选不能免选,只能进宫去做伺候人的宫女。
谁知,运道好,被指给四阿哥。
她幻想着她能得到四阿哥的心,成为他宠爱的女人。
不过这些都是幻想,李氏成为四爷的女人后,她姿色不如李氏,性子不如李氏娇媚,宠爱自然也比不上。
李氏得宠那十几年,李氏的娘家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四爷给李氏请封侧福晋时,还给李家抬了旗。
而宋家,因为她不得宠,又没有子嗣,家里没有沾到她的光,如今是连银子都不接济她了。
宋氏沉默片刻,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宁心苑
李氏正为弘时今日又跟弘严玩了一下午,回来还满口“三哥厉害”而气闷不已,刚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压火,那刺耳的唢呐声就钻了进来!
“哐当!”&nbp;精致的粉彩盖碗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又是那个贱人!
还有那个小野种!”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关着门还不安生!弄出这等下贱的声响!简直污了王府的门楣!”
弘时吓得小脸煞白,猛地躲到奶嬷嬷身后,小身子瑟瑟发抖,心里委屈极了
他也不想和三哥玩,可是三哥太厉害了,会讲大圣的故事,还会讲光头强砍树,打猎的故事,他投壶也厉害,还会耍枪
三哥还说,等能出府去玩,他带他爬树掏鸟蛋。
那些他都不会,他就玩过蝈蝈!
三哥说,蝈蝈这样的小玩意有什么可玩的,他不喜欢这样的小玩意,他以后要养更厉害的宠物。
看着弘时小脸的不服气,李氏被气得乳腺都打结了,但又要忍着,心里想着,得想个办法让弘时远离那个贱种。
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对姜氏那个贱人的儿子马首是瞻!
而其他院子离得有些远,声音并不是那么明晰,不注意听,察觉不了!
正院离得远,那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不过府里发生什么事务,并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