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并无探子来报。” “确认吗?” “确认。” 秦坚看着皱紧眉头的祁琮,“殿下有何吩咐?” 祁琮摇了摇头,正要转身回去,一股寒意袭来,再抬眼时,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于天地间。 祁琮惊讶地望着漫天大雪,“下雪了?!” 秦坚见状也跟着紧张起来,现下太子妃还在昏迷中,他生怕祁琮见了这雪会突然发病,连忙上前,“殿下还好吗?” 祁琮脸色一凝,对秦坚耳语一番,随后快步迈入营帐内。 秦坚也快步离开,按照方才祁琮的吩咐去叫人。 因为姜雀灵,祁琮特地留了李承平和唐枫,让秦坚和宁长策等一行人,随自己骑马前往西南方十里外的崖谷处。 风雪漫天,滚滚长夜。 崖谷里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原先不能跟着一起进崖谷的人,如今都在这崖谷里。 他们在这崖谷四周一搜查,依旧是什么也没有,连那支契真埋伏军的半点痕迹都没有找到。 祁琮骑着马停在山崖边,四处都看了看,崖谷还是那个崖谷,只是眼前的景况和梦里的截然不同。 宁长策骑马上前,“殿下有何顾虑?” 祁琮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是孤思虑过度了,回去吧。” 夜雪不停。 祁琮是在换下寒衣,等身上暖了起来后,才往姜雀灵所躺的罗汉床走去。 他坐在床榻边沿,握住姜雀灵的手,用很轻的声音说:“你说,那件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你我都无法面对的变故?” 营帐内一片寂静,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距离尔赤律军营地,五里外的契真营帐里。 裴连城和一名契真重臣正在商议埋伏地点,探子匆匆来报,说祁琮刚带人大肆搜寻过七里外的崖谷,一无所获的他们现下已经回营。 裴连城当即决定,这一千两百名的契真将士,就埋伏在祁琮他们搜寻过的崖谷里。 * 庚戌日*,入夜时分。 探子来报昨夜才搜寻过的崖谷有异动,是契真的埋伏军,粗略估计有一千人。 虽然不知为何迟了一日,但祁琮立刻书信尔赤律,等到回信后立即动身。 他依旧留了唐枫和李承平,带上秦坚、宁长策等一行人,往崖谷驾马而去。 这一次却出乎意料,在距离崖谷还有三里的位置,他就看到了跳跃的火光。 他策马前去,注意到耳畔纷沓的马蹄声戛然而止,回头一看,果如他所料,身后只余滚滚黑暗。 再往前去,就看到围坐在篝火前的——契真七勇将。 从昨夜起,这雪就没停过。 李承平正要去给姜雀灵诊脉,看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才掀帘进去,余光中就瞥见酸枝木案桌前的身影,他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又吓了一跳,“您这身体状况不能坐在地上呀!” 姜雀灵不知何时醒了,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袄衣,正蹲坐在地上。 他连忙拿过木架上的虎裘,披在姜雀灵身上,一垂眼就能看到她手里攥着的皇历。 祁琮有个习惯,就是每过一日,就会在皇历上用朱笔划去一日。 纸面上的“己酉日”已被划去,今日是“庚戌日”。 姜雀灵以为自己还是迟了,没能把祁琮救回来,此时正痛哭出声,心里满满的自责与悔恨。 李承平真是被她弄得吓出一身冷汗,“是不是哪还不舒服啊?快给我看看。” 说着就去把她的脉,他嘴里还念念有词:“真不亏是夫妻,太子刚醒来的时候也是先看皇历。——诶,这脉象没什么问题啊……” 听着李承平的语气,姜雀灵收了收哭声,转过满是泪痕的脸看他,小心翼翼地问:“祁琮呢?” “好像是崖谷那边出了什么事,带着秦坚和宁长策他们过去了。” 姜雀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倏地一下站起来,“这么说,这么说——祁琮还活着?” 李承平“呸呸”了两声,“当然活着,活得好好的。” 他捡起掉落的虎裘,十分头疼地说:“怎么一个两个都奇奇怪怪的……” 在外巡逻的唐枫听见动静,掀帘进来时还想问一声太子妃是不是醒了,随即看到姜雀灵正低着头系虎裘的衣带,李承平正在倒热水。 唐枫问姜雀灵要不要煮碗面,姜雀灵连连点头。 知道祁琮这回带了许多人过去,姜雀灵放心不少,现下也没有什么道具能帮得上忙,她决定还是留在军营里等消息。 她还以为当初遇险是祁琮没有预料到七勇将会出现,才会独自前往崖谷,所以她用了【肠子悔不青】进行时间回溯,就是想赶来告诉他,决不能独自前往。 才喝完一杯热水,就听到军营外传来纷沓的马蹄声,姜雀灵还以为祁琮回来了,连手中的瓷杯都来不及放下,就急匆匆地掀帘跑出去。 营帐外风雪茫茫,姜雀灵先举起手臂挡了挡眼前的寒风,待习惯以后,放下手臂却只看到神情仓惶的秦坚和宁长策,还有一队身穿金甲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