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绞手指,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宁长策扶额,摇了摇头,苦笑了两声,“你真是——”
沈归雁攥紧裙裳,低着头不敢看他,“对不起。我——如果你想解除婚约——”
她还没说完,就被人单手揽进怀里,攥紧裙裳的手骤然松开,瞪圆了眼睛看向廊上的支柱。
宁长策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将人紧紧拥在怀里。他的头靠在她的颈窝处,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喟叹地说了两个字:“……白痴。”
给姜雀灵送药的途中,两名宫女需要经过这个游廊,所以当端着熬好汤药的宫女刚走到月洞门前,瞧见不远处站在廊下拥吻的沈归雁和宁长策,惊得险些摔了手中的汤药。
那两名宫女连忙转过身,绕了另一条稍远的路来到厢房。
*
祁琮此行就是为了与沈归雁商议粮草运输一事,故而沈归雁这段日子都在沈家外宅住着。
好不容易与宁长策敞开心扉,二人的相处堪称蜜里调油,沈归雁肉眼可见得松弛愉悦,养伤的姜雀灵总是找机会打趣他们。
宁长策倒没什么,他早对太子妃的德性见怪不怪了;沈归雁却总是被她打趣得双颊通红,然后找借口跑开。
姜雀灵还逗过沈归铭,装成沈归雁故意与他说话。
一开始沈归铭还没有反应过来,对话了好一阵才发现她不是自己的姐姐,窘迫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沈归雁听到笑声,及时过来解救自家弟弟。
看到抱着肚子躺在草地上,笑得滚来滚去的太子妃,沈归雁深感无奈且深表同情地拍了拍沈归铭的肩膀,叮嘱道:“以后小心点。”
算起来抵达东洛已有月余,姜雀灵的伤也已经好了,是时候启程回盛京了。
祁琮留了宁长策在东洛,要他监管粮草运输一事。
宁长策明白祁琮这样安排的用意,但是他更担心祁琮这一路回去危险重重,他放心不下。
祁琮让他不必担心,说只是留他一阵,届时前往边境,会再书信让他前往;他手臂那伤还没有好全,留他在东洛顾好粮草一事,也是为了让他把伤彻底养好。
祁琮还说,这件事交给他最放心。
宁长策深知每次只要祁琮已经做了决定,他就是说什么都没用,听了祁琮所有的计划后,他也不再说什么,同意暂留东洛。
启程回盛京前,沈归雁说要给他们践行,在东洛最好的酒楼安排了上好的宴席。
去酒楼的那天,秋风乍起,姜雀灵抬头看了看天色,决定再找件披风披上。
她今日穿了一件窄袖月白色银绣梨花纹散花裙,披了一件嫩黄色蚕丝披风,很适合初秋的天气。
她在抄手游廊走着,远远瞧见祁琮他们都在大门口等她,当下提起裙摆,边跑边喊:“来了来了。”
淅淅沥沥的秋雨,正在这时下了起来。
沈归雁站在大门口处,望向廊下提着裙摆一路跑来的太子妃——那张妍丽的脸上有着神采飞扬的笑意,昏暗湿润的天色里,她是那抹最靓丽的颜色。
明明是清凉微冷的秋日,可她一步步奔跑过来的样子,像是一整个春天降临。
“春天”满当当地扑到祁琮的怀里,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对一旁的沈归雁说:“久等啦,我们走吧。”
祁琮很难得的在众人面前露出明显的笑意,他抬手摸了摸姜雀灵的脸,随后牵起她的手。
沈归雁看着前面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太子与太子妃,彻底明白为什么太子妃是那个对太子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谁能拒绝这么明亮的人呢。
当她笑着朝你奔赴而来,你只想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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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盛京后,祁琮面上不发,朝廷里也无人知晓他在东洛发生了什么事。
裴连城一早躲了起来。陇西裴家到底是世家大族,即便是祁琮出面,没有十足的证据在手,也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裴连城在朝中的势力逐渐被清剿,朝堂上早就察觉到了什么,暗潮涌动,不少人已经开始默默站队。
这段时间祁琮除了备战契真,就是强力推动朝堂查贪案,民间威望更胜。
祁瑾也渐渐被纳入到了祁琮的麾下,开始真正地在朝政上展露头角。以往那个天真烂漫的十四皇子,变得越发沉稳果决。
这期间,祁琮变得越来越忙。她总会赶在落日西沉前去找祁琮,不管他在哪里,她都想在天黑之前见到他。
祁琮很喜欢她这样,即便再忙,只要见她过来,总是会空出一段时间和她一起;如果没有这么忙,就会跟她一起回东宫。
入秋以后,天黑得越来越快。
一日,临近黄昏的时候忽然下起了一场冷雨,祁琮正在军营里练兵。
军营里的将士并没有被忽然下起的雨影响,依旧是步履稳健、目光如炬、神情严肃且专注地训练。
祁琮背着手站在演武场一旁,看着雨濛濛里的将士们有些出神,连姜雀灵悄悄来到身后都不知道。
为他遮伞的秦坚一早就发现姜雀灵过来了,只是她对秦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秦坚了然地点了下头。
姜雀灵慢步走上前,接过秦坚手上的油纸伞,悄无声息地站在祁琮的身后,为他遮雨。
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身强体健的将士们没有要遮雨的意思,在雨里自如地走来走去,整个演武场只有一把油纸伞稳稳当当地遮在祁琮头上。
秦坚给祁琮举伞的时候,整个人裹在雨里也无所谓,这点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