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就是咄咄逼人,这下为姜怡说话的人就更多了。
姜怡擦干眼泪,心中却在笑朱九笙不愧是朱宁的儿子,简直跟她母亲一样就是个只会在战场上杀人的莽妇。
“诸位大人怎么好似亲去了平洲一般,对于情况的了解看起来比赈灾使本人还要清楚,何必这么着急呢,人证已经候在殿外了,不妨先听听再做决断。”姜穗的声音不算大,但也压的刚刚还在为姜怡说话的大臣们鸦雀无声。姜照有些诧异,姜穗在朝堂之上只讨论从不做决策,今日倒是有些反常,但自己女儿的面子她当然要给:“传上来。”张平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踏上金銮殿,走起路来腿都在打哆嗦,尤其是前边儿还有个人凶狠的盯着她,更让她多怕了几分。姜怡看着走进来的这个人有些傻眼,这人她也没见过,原本还能使使眼色可现在人家根本不认识她,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张平跪地行完大礼,在这金殿之上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全身都在颤抖,耳朵好似也失聪了一般连问话也听不清。
朱九笙恼怒:“张平,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好好回话!”张平被朱九笙这么一吼更是脑子不清楚,她就是个生意人,见得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知府,如今见到了天子,自己还是个罪人,这怎么能让她不怕,她简直怕的要死好吗,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抱头痛哭。姜怡见着此人如此不中用的样子松了口气,但也没再出言刺激朱九笙,万一这人又给她掏个人证,那可真是乐极生悲了。这次是让母皇对乾安王产生防备的好机会,姜穗自然不会容许张平说不出话。
姜穗直接蹲了下来,安抚的拍了拍张平的肩膀,宽慰道:“在这金殿之上,你只要说话属实,清楚的交代抬高粮价的经过,定能让你性命无虞,但不可撒谎不可矫饰。”
姜穗凑近张平耳边:“你要知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起身时她的手用力的在张平肩上按了一下,张平抬头看她,她只微笑的点了点头,只笑意好似假面全然不达眼底。
或是有人安抚张平情绪稳定了些,至少能结结巴巴的说清楚事情,她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所有关于平洲粮食的事情,说完后就像个鹌鹑一般不敢出声。张平的证言对姜怡自然是不利的,她冷声说:“你说的人怎么就能证明是我儿?天下相似的人如此之多。”
“你既然见过这个人,不妨说说特征吧。"姜穗慢条斯理的又补上一刀。这回姜怡是彻底清楚了,直觉没有问题,这姜穗就是在给她挖坑。“就是姜世女,我在京城做生意时见过她,这次也是她挑的人去平洲……姜世女的耳朵下方有颗红痣。"张平缓了好一会儿,情绪已经镇定了不少,她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也分辨出不远处的人就是乾安王。现在她只能交代清楚,争取让朱九笙救她一命,若是被乾安王抓住了定然必死无疑。
“皇姨,事到如此,您还有什么要分辨的吗?姜影耳下确实有颗红痣,您早些年向来将此视为福气的象征,我们也都知道,您该不会现在说忘记了吧”姜穗很满意眼前的场景,客客气气的问道。
姜怡心中正有此意,但这话却被姜穗给堵住了,她轻微抬头看了眼姜照的神色心头便是一惊,她这位皇妹最恨的旁人做出动摇朝廷根基的事,她不能承认姜怡勉强定了定神,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似得说道:“陛下,错了错了,全都错了,我儿去平洲前我曾经跟她说买些粮送去给百姓,水患过后她们日子定然难过,肯定是影儿听岔了,这些办差的下人们又不知劝诫,所以才酿成这般祸事。”
“陛下,臣愿意将平洲的存粮全部捐献给官府,再加白银十万两为平洲加固河堤,为我女儿做的错事赎罪。“姜怡言辞恳切,自责不已,极其悔恨没教好女儿。
姜穗只是冷眼看着,她这位皇姨弃车保帅做的是真好,姜影可是她的亲女儿,也狠心全推在她身上。
虎毒还不食子呢。
姜照坐在上首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一般,她向来重视亲情,但也决不允许有人如此跟她作对:“许久未见姜影了,带她进宫让我看看,给你三日,找到她带过来。”
姜怡闻言面色当即就白了,总算有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惧怕,她不能也不敢拒绝,只得俯首道:“多谢陛下恩典,三日内定将带逆女进宫请罪,还望陛下息怒。”
姜照淡淡的看她一眼,吩咐将张平打入天牢严加看管,之后摆摆手退朝。圣上动怒百官也都噤声,人流如水一般向外涌动,却始终没发出任何惹人心烦的声音。
姜穗跟着姜照去了养心殿。
姜照屏退旁人直截了当的问:“这件事里也有你的手笔?”“自然……没有,但我在赈灾队出发前确实嘱托九笙好好盯着姜影。“姜穗浅浅的买了下关子,见她皇母做势要起身打人,忙不迭的说清楚。“你这混女子,什么时候了还跟母亲逗趣,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姜照被姜穗这么一打岔,心情略微好了些,但这里面的始末她还是要弄清楚。“母皇可还记得冬日里我晕厥数日那次,那会儿我做了个梦,梦里看见了大齐被覆灭,百姓民不聊生,汴京城里火光冲天,不知为何醒来后瞧见乾安王就有些不舒服。"姜穗半真半假的说了些。
“那只是梦,梦是反的。"姜照自然不可能轻信一场梦。姜穗也料到了母亲的反应,梦不可信,但如今乾安王府做的事,可不是虚幻的梦。
“可如今姜影在平洲做的事可是真的,母亲,你不会真的相信皇姨的说辞,此事是姜影听岔了吧?“姜穗知道母亲向来信任姜怡,若她值得信任也就罢了,可平洲一事明摆着就是有问题。
“我…你想如何?"姜照从感情上自然是想相信的,但从理智上来说按照姜影的性子,她自作主张做出平洲的事并不可信。“留下姜影在宫中寻个差事,严密监控乾安王府,若是乾安王清白自是最好,若不是……我们也要早做打算。"姜穗看着姜照并不退让,她话没有完全说透,但姜照当了这么多年的帝王什么听不出来。姜照欣赏的看着姜穗,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