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也值了。”
走出大牢时,夕阳正落在宫墙上,把积雪染成金红色。太后看着苏微鬓边的金步摇,忽然道:“这步摇,是当年沈夫人给你的吧?”
苏微点头。
“沈夫人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哀家也信。只是往后的路,怕是更难走——他这手,怕是再也握不了笔了。”
“我知道。”苏微望着远处的天际线,那里的晚霞红得像火,“他握不了笔,我可以帮他握;他走不了路,我可以扶着他。总有条路,是能走下去的。”
元启五年的春天来得早,正月刚过,刑部大牢外的柳树就抽出了嫩芽。沈砚被释放那天,苏微去接他,给他换了身干净的棉袍,是她连夜做的,袖口比寻常的宽些,方便他变形的手穿脱。
“往哪去?”沈砚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在牢里时多了些生气。
“江南。”苏微扶着他,一步步往城外走,“周大人说,织造府的染坊还缺个掌柜,我想去试试。”
沈砚低头看着她的发顶,阳光透过柳枝洒下来,在她鬓边的金步摇上晃出细碎的光。他忽然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远处传来货郎的拨浪鼓声,混着早春的风,带着种新生的暖意。苏微知道,沈砚的手或许永远好不了,京城的阴影或许永远不会散去,但只要他们在一起,一步一步地走,总能走出条属于自己的路。
就像当年在落霞镇的陋巷里,她一针一线,缝补着日子,也缝补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