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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穿越之刨子下的年轮(1 / 5)

一、工地的刨子与带老茧的指尖

某个大城市经开区建筑工地旁的&bp;“便民小卖部”,铁皮屋顶在清晨的阳光里泛着冷光,炸油条的油烟裹着热气飘出半条街,却总被工地吹来的水泥灰压下去几分&bp;——&bp;那是老郑每天必经的味道。我守在油乎乎的柜台后,围裙上沾着经年累月的泡面汤汁,每天清晨五点半,准能听见工地宿舍方向传来的&bp;“吱呀”&bp;开门声,接着就是老郑那双胶底劳保鞋踩在碎石路上的&bp;“沙沙”&bp;声,不快不慢,像在跟着塔吊转动的节奏走。

他穿的蓝色工装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总被他叠得整整齐齐,露出里面洗得泛黄的秋衣袖口。左袖口沾着浅黄的木屑,是昨天刨楼板模板时蹭的,他说&bp;“这木屑沾在衣服上,回家洗的时候能想起今天刨了多少块板”;胸前别着枚&bp;“优秀木工”&bp;的塑料徽章,是去年工地&bp;“质量月”&bp;评比给的,边缘被工具包的拉链磨得泛白,却从没见他摘下来过&bp;——&bp;上次工友开玩笑说&bp;“这徽章都旧了,扔了吧”,他赶紧把徽章往衣服里塞了塞:“这是咱手艺的证明,不能扔”。

他左手攥着的那把木工刨,是五年前从老家县城五金店买的,枫木手柄被十年的掌心磨得发亮,泛着温润的包浆。每次开工前,他都会用砂纸细细蹭一遍手柄,说&bp;“握着手感好,刨木头时才稳”;刨刃上总沾着新鲜的木屑,他会用拇指轻轻刮过刃口,试锋利度时眼神专注,像在检查什么宝贝。指缝里嵌着深褐色的木刺,有的已经长在肉里,形成淡淡的黑点,指甲盖缝里藏着点水泥灰,洗了好几次都没洗干净&bp;——&bp;他说&bp;“工地上的灰,洗干净了第二天还会沾,索性不费那劲”。

右手捏着的塑料袋皱巴巴的,印着老家县城&bp;“惠民超市”&bp;的&bp;loo,里面装着两个凉馒头,是他今天的早餐。他总把这种塑料袋攒起来,塞在工具包侧袋里:“装工地捡的废铁丝正好,攒够一公斤能卖八块钱,够买两包泡面”。有次我给他找零,他非要用这种塑料袋装:“别浪费新袋子,这旧的还能用”,我看着他手里的袋子,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他用攒的废铁丝钱,给儿子买了支钢笔,说&bp;“孩子写作业得用支好笔”。

他常来我这买三样东西:最便宜的红烧牛肉面(夜班赶工时当晚餐,说&bp;“这味重,能扛饿”)、两元一瓶的矿泉水(泡工地食堂发的散装茶叶,茶叶末子沉在瓶底,他也喝得津津有味)、十块钱一个的万能充(工地宿舍没插座,只能在小卖部充电,他总说&bp;“充一晚上能管两天,省得总跑过来”)。每次来都匆匆忙忙,却总记得在柜台前拨老家的电话,号码烂熟于心,不用看手机也能拨对。

“喂,家里都好?”&bp;他握着手机,声音放得很轻,怕吵到其他顾客,“我这挺好的,工头昨天还夸我模板刨得平……&bp;药还有吗?没了我明天就寄钱……&bp;儿子作业写完了吗?让他别玩太晚……”&bp;挂了电话,他会蹲在小卖部门口的台阶上,从工具包掏出个磨破棕色封面的笔记本&bp;——&bp;封面是儿子用蜡笔涂的,画着歪歪扭扭的房子和一家三口,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

笔记本里夹着三样东西:妻子的类风湿关节炎药单(医生的字迹已经模糊,他却能准确说出每样药的价格:“这个胶囊一盒&bp;28,那个贴片一片&bp;5&bp;块,每月得&bp;500&bp;多”)、儿子的照片(五年级的小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举着&bp;“三好学生”&bp;奖状,照片是学校门口的照相馆拍的,他过段时间就拿出来擦一擦,怕沾灰)、张用红笔写的家庭账单(“9&bp;月:儿子学费&bp;3800&bp;元(含教辅费);10&bp;月:妻子买药&bp;520&bp;元(多买了两盒贴片);11&bp;月:给家里买煤球&bp;500&bp;元;12&bp;月:换窗户玻璃&bp;300&bp;元(去年冬天漏风)”),每一笔都标得清清楚楚,已完成的用红笔打勾,没完成的画个圈。

工地的木工操作台在塔吊下面,阳光被钢架挡着,常年晒不到多少太阳。操作台旁,总能看见他的三样&bp;“老伙计”:除了那把木工刨,还有一把刻度模糊的卷尺(是十年前刚当木工时买的,塑料外壳裂了道缝,他用胶带缠了三圈,说&bp;“这尺准,量到毫米都不差,楼板模板差一毫米都不行,会漏浆”)、一个铝制饭盒(绿色的漆掉了大半,里面装着妻子腌的萝卜干,玻璃瓶口用保鲜膜封着,他说&bp;“就着馒头吃,比工地食堂的白菜炖豆腐香,食堂的菜没油”)。

午休时,其他工友都躺在宿舍的板床上玩手机,他却靠在操作台旁的钢管上揉腰,左手按着后腰右侧,那里有块明显的凸起&bp;——&bp;十年前刚当木工时,他从三米高的架子上摔下来,腰磕在钢筋上,落下了病根。右手还攥着没刨完的松木模板,木纹清晰可见,他说&bp;“这木头硬,刨出来的模板结实,浇筑混凝土时不容易变形”。眼睛盯着工地的塔吊,塔吊臂转来转去,他看得入神,像是在算今天能刨多少块模板&bp;——&bp;怕工头催工期,也怕手机突然响(上次妻子说药快吃完了,他攒了半个月的生活费,才凑够买药钱)。

我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时,发现他工具包侧袋里藏着瓶布洛芬,玻璃瓶上的标签已经掉了一半,是药店最便宜的那种。“腰又疼了?”&bp;我问他,他点点头,却没拿出来吃:“忍忍就过去了,这药吃多了伤胃,晚上疼得睡不着再吃一片”。指尖碰瓶子时,我才注意到他指腹有密密麻麻的老茧,比砂纸还粗糙,还有几道没长好的小伤口&bp;——&bp;是昨天刨木头时被木刺扎的,他没找医生,自己用针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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