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恶心,一道混入那丁点儿的担忧和情意之中,压得她喘不过气,“大王可得慎言啊。“不然,假惺惺的,又是给谁看呢?”
莳婉像是想到什么,笑了下,“难道..…?“是还想将七月多的那段日子再来一遭吗?
只怕,是他如今没了兴致罢?
莳婉掩去神色,只慢悠悠道:“还真是恶人先告状。”“若说恶人,本王觉得还是用你身上更为妥当。“江煦语气转淡许多,“演累了,便耍起小性子来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探查,自是有全然显现的那一日。江煦抬手,覆上她的樱红的唇瓣,粗糙的指腹不轻不重压着,使了些力气,抹去残存在外的星点药汁,语气有些讽刺,“把刺客描述得这般详细,当真是梦吗?”
莳婉见他又提起这茬,干脆沉默,几息后,又道:“既然大王觉得我很多事都瞒着你,那便把避子汤呈来吧。”
这样对两人都好。
这话一出,江煦脸色的阴沉之色反而敛去,只余下平静,极致的平静,他看着莳婉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心头不知为何竞生出一股恨意。隐隐.….…大过被欺骗的不满与恼怒。
但理智驱使下,他到底明白莳婉所言有理,他如今不过二十有二,北边虽大半在他掌控之下,可各地仍有部分势力流窜,更不必说……大仇未报。加之,南元朝堂局势混乱,且他尚未迎娶正妻进门,自然也不会让眼前人生下孩子。可……蜿儿她竞这般随意。
莫不是烟花柳巷出来的,都对这贞洁二字毫不在乎吗?江煦心下生恨,冷然起身,唤外头候着的丫鬟进来。莳婉应声而起,不过几息,便见丫鬟画澜端着一碗汤药而来,黑漆漆的腰肢,似乎与先前所开的补身体的汤药别无二样。可她心中明白,两种药的药效天差地别。
画澜正对着莳婉,见她端过药盏,一饮而尽,心底不免有些酸涩。大王这些日子待姑娘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姑娘心里挂念着大王的模样,她也一一记在心底。只是如今这避子汤药一端上来,一切竞显得有几分可笑了。天下女子,若真心爱护心上人,又怎会乐意喝下这等伤身的汤药呢?想来姑娘也不过是在强撑着罢黑了…….
回神,画澜不敢再看,只默默等着帐幔后伸出一双玉白指节,接过,便赶忙离开,徒留江煦和莳婉两人。
一人负手而立,面色阴沉。
一人窝坐榻上,紧蹙眉梢。
明明同处一室,却宛如楚河汉界。
分割出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