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怪送情书给我的人,反而怪我,好像不应该吧?”
“妹妹你说呢?”
许奕抽了几张餐巾纸,正在疯狂擦拭刘海上的酒水,听到沈惟贺这阴阳怪气的话,她愣住了。
沈惟贺这是知道了她写情书给他的事情,故意在沈叔叔面前抖露?毫不知情的沈叔叔拧着眉头:“就数你歪理多!”“TO沈惟贺同学一一”
哒哒哒的脚步声,是从楼上传来的,甘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上了楼,又拿着一个淡粉色的信封,一边朗读一边往楼下走。许奕听到这熟悉的书信开头,抬头看到甘雨手里拿着的情书,彻底明白了过来。
甘雨快步下楼,轻快的脚步声却一下下像是踩在许奕的心上,将她的一颗炽热的少女心狠狠踩在脚下。
“或许你不知道我的名字,甚至也不知道我是谁,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高三(2)班的许奕,从高一军训时我中暑晕倒,你像踏着七彩祥云的英雄一样出现,背我去医务室看病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对你产生了爱慕之情…”甘雨一边读信,一边用眼睛瞟许奕,她下楼后,干脆直接走到了许奕旁边,直接在她耳朵边大声朗读,明目张胆地观察她的表情。许奕本就狼狈地站在餐桌边,手里攥着几张被酒水浸泡过的餐巾纸,她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散发着酒味和汗味交织的难闻气味,看起来像一只落汤鸡。
跟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帅气的黑色皮衣皮裙,笑容明媚的甘雨。
“甘雨,你从哪找到的情书?”
“原来我妈看的狗血电视剧真的来源于现实啊,有情人终成兄妹啊我靠!”“沈惟贺,你妹妹居然暗恋你啊。”
甘雨的朗读内容让其他几个狐朋狗友开始哈哈大笑,许奕不敢去看沈惟贺的表情,生怕在他脸上看到幸灾乐祸的表情。“够了。"许奕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在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的讨论声中,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仿佛此蟀撼树。甘雨置若罔闻,继续声情并茂地念着:“写这封信不是为了让你接纳我的感情,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一个叫许奕的女孩……”许奕的心像被人放进了零下四十度的雪地里,冷到麻木,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销毁这封情书。
不,这不是情书,分明是她给自己弄的定时炸弹!“够了。“后面这句是沈惟贺说的,他抢过甘雨正大声朗读的情书,眼神冰冷,看不出情绪,“没意思。”
末了,只是挥了挥手,就跟狐朋狗友们一起扬长而去。√
柏油马路上,两辆改装后的摩托车一前一后地飞驰着。“沈惟贺!”
甘雨的法拉利红尾随了沈惟贺好几条街都没把人追上,喊破喉咙对方也只当听不见,每当她快要接近他的车时,他就会突然加速,好像是故意不想让她靠近一般。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幸好前面有个红灯在倒计时,她才堪堪停在了他车子旁边。甘雨把头盔的挡风面罩掀开,裹在头盔里的头发已然湿透,她微微喘息着:“在城区开这么快,你不要命了!”
沈惟贺眼睛盯着正前方的红灯,没有看她,声音冷淡:“我要是真不要命,就算遇着红灯你也追不上我。”
甘雨声音里似有委屈:“我们不是好聚好散、还是朋友吗?你干嘛这样对我,还有阿鹏他们,不都是为了给你撑场子才去的,你怎么能对他们也摆脸色!沈惟贺胸口堵得慌,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阿鹏他们几个默认甘雨是真大嫂了,居然事事都听她的,对自己阳奉阴违!今天那瓶香槟,明明是开给他爸沈聿的!
沈惟贺眼前浮现出许奕狼狈擦拭头发和脸上的酒水,泫然欲泣的表情,没由来得窝火。
“好聚好散……“沈惟贺冷哼一声,仿佛在品味这四个字,“你教唆几个小太妹欺负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她写给我的情书出来读,也叫好聚好散?”“我没有。"甘雨面色难看。
“是我的几个姐妹太维护我了,才误会了许奕妹妹,她们后来不也给她换了新轮胎了吗……”
“而且,那情书本来就是她写给你的,我只是复述一遍,又没有瞎编,再说,你爸脸色那么难看,不正是你想要的效果吗!”“你这么有主意,以后也别屈尊做我的队友了,自立门户吧。“绿灯亮起,沈惟贺不想再跟甘雨废话,拧了一把油门冲出去。“沈惟贺!”
甘雨不甘心地大喊着,却没想到沈惟贺刚刚加速的地方正好有个水坑,她的挡风玻璃来不及压下,脸上溅了一滩脏水,泥点子沾到睫毛上,融化了睫毛膏糊了一脸,原本为了见沈惟贺特意化的精致妆容也毁了。沈惟贺一直往前骑车,直到来到清冷的郊区墓园。“妈妈,对不起,今天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您带香水百合。"沈惟贺把摩托车头盔摘下来,放在墓碑前面。
夜风掠过一座座墓碑,变得格外沁凉,沈惟贺闭上眼,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目睹母亲离去时的无助时刻,那时候,他的小小身体也像现在这样的冰冷。那天,小小的沈惟贺明明考了班级第一,却惴惴不安,等被司机接回家,他第一时间冲进妈妈的房间,却看到平日里最爱干净的母亲倒在卧室的地毯上,手腕上的刀口触目惊心。
地毯是暗红色的,被鲜血沁入后也不打眼,但那股浓郁的铁锈味却一直往他鼻子里钻,让他几乎作呕。
“妈妈,你别不要阿贺啊,阿贺这次考试又是第一名,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小小的沈惟贺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哆嗦着不敢靠近,一边哭着一边从书包里翻出一张一百分的试卷,跪在地上哭着求妈妈睁开眼睛。“阿贺,我的好儿子,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妈妈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处,那是一个四分五裂的玻璃相框,青年男女的甜蜜合影被剪碎,也染上了几滴血,照片残片上的年轻男人的脸分明是他的父亲沈聿,而女人却跟他母亲长相截然不同。
那是一个长得极为娴静乖巧的年轻女人,一双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