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这些官兵怎这不中用?”“除了最后面边兵的副百户扎好营了。其他的,完全就是废物嘛。”“咱们都不必等到子时中了,现在出兵,也必然能将他们全部击溃!”夜色渐深。一轮弯月高挂空中。将这片充满黑色调的土地,映衬的更加孤寂、幽深。山间。树林中。冷风呼啸。一个二十出头、这般冷的天却只穿着胸甲、露出两条健壮手臂的汉子,振奋看向旁边发须花白、老农般的老者。老者淡淡一笑:“童虎,急个甚?这出兵,就如同烹调,必须火候得当,才能得到最佳味道。”“官兵就算不堪一击,但若咱们现在出兵,也会令味道有所偏差,不够鲜美。懂了吗。”“干爹英明啊。孩儿受教了。”童虎赶忙挠着头对过山风拍马:“既如此,便让这些官军多活半个时辰!”“童虎,你这憨子。”老者笑骂:“今晚,不能光顾你自己杀的爽,而是要先伺候好虎里翰少爷,明白吗!”童虎一个机灵,转瞬也反应过来,赶忙对旁边一个鞑子打扮的年轻人点头哈腰:“虎里翰少爷,您放心。今晚,小的保管能让您杀个痛快!”虎里翰少爷嗤笑一声:“杀这些人,何须你们出手?本少爷这二十人,便足可以将他们杀的屁滚尿流!”“这……”周围顿时陷入安静。…“大人,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明日,咱们还要主攻呢。卑职来值夜便是。”月上中天。整个官军营地都处在寂静状态,只有诸多篝火被烧的劈啪作响。魏忠良部营地。季伯仲见这么晚了,魏忠良却还在值夜,顿时有些心疼,赶忙上前来小心劝解。魏忠良淡淡的把玩着酒壶,忽然一笑:“伯仲。咱们来打个赌如何?便赌,今晚,会不会太平!”“额?”季伯仲一个机灵,顿时敏锐的意识到什么,忙看向魏忠良说道:“大人,您是说,土匪会来袭营吗……”魏忠良看了一眼幽深的夜色,叹息一声说道:“**不离十!伯仲,喝口酒暖暖身子。一旦有变,第一时间去叫醒弟兄们!”“喏!”看着季伯仲风风火火离去,魏忠良眼睛顿时微微眯起。他得出‘土匪今晚会来袭营’这个结论,绝非无的放矢,而是有着相当的根据。一是赵斌的肆意。居然这种时候大肆饮酒。二是营地的防卫。赵斌就算再菜,晚间必然也会设置不少巡哨,防止出现变故。但事实是:今晚。官军营地外围并没有任何巡哨。魏忠良绝不相信这是偶然!九成九的几率是人为,是赵斌故意的!如此。官军内部有大内鬼,魏忠良又怎可能睡的踏实?“呦吼!”“吼吼!!”“放箭,放火箭!”“哈哈,弟兄们,官军不中用!杀官军啊!”“冲!官军都是废物!”魏忠良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前方。黑暗的两侧山间。突然冲出来数百个黑影。他们先是朝着官军营地中抛射大量火箭,引发火灾,惊起混乱。旋即便如狼似虎从两翼冲杀出来,直掠官军营地。“不好了,土匪来偷营了!快跑啊!”“保护大人,保护大人先撤!”“哎哟,我腿中箭了,我腿中箭了啊,好疼……”“啊……”寂静的夜顷骤然被撕裂。随着土匪的攻势迅速展开来,开始杀入官军营中,本就不是整编建制、混乱不堪的官军顿时更加混乱。一时间。根本就没人想着反抗。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玩了命的就想先往后跑,自己逃离危险区再说。特别是那府城卫所军把总赵斌的所谓精锐。一跑起来,连按察使宁大人的幕僚杨先生都不管了,玩了命的就朝着后方逃跑。很快。他们就冲到了魏忠良部营地外。“开营门!”“快开营门!没见土匪来了吗?快开营门,让我等进去先避一避!”有人迅速在魏忠良部门外叫门,并开始往这边汇聚。魏忠良脸色顿时一变。怎会让他们进自己营地?此时魏忠良部儿郎都已经从睡梦中被惊醒,迅速披甲。魏忠良直接对季伯仲使眼色,让他喝退这些卫所兵的兵油子。季伯仲当即扯着嗓子大骂:“滚蛋!我边兵的营地岂是你们能闯的?再不后退,马上放箭了!”“呸!”“你们边军有什么了不起的?有老子们收拾你们的时候!”“哥,土匪追上来了,咱们赶紧撤吧。”“先撤!”这些卫所兵都被气坏了,一个个骂骂咧咧,却不敢再留恋,赶紧往后跑。随着他们的退却,越来越多的官军纷纷从魏忠良部两翼往后退,一时跑掉鞋的跑。而随着这逃难大潮过去。一帮精锐的土匪也杀气腾腾追过来。为首两人。一人是童虎。另一人,正是那鞑子虎里翰少爷。眼见其余官军都已经败退而逃,而魏忠良部营地只有一道半人高的土墙,形同虚设。童虎顿时哈哈大笑:“虎里翰少爷,这便是那什么狗屁边兵的营地了!您便在这里看好戏!”“我倒要试试,这些被吹上天的镇北王的边兵,有没有那么神!弟兄们,冲锋,干爆这些边兵的杂碎!”童虎显然没把魏忠良等人放在眼里。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