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双刃剑
教室里霎时寂静无声，但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摸出智脑。不敢想象今天的银冕论坛有多热闹。
姜暖芙实在不懂，她就区区迟到了几分钟，怎会陷入这般境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上课,缺勤一次也无伤大雅。但如今来都来了，她显然不可能转身离开。她只得麻木地举起手，在姜暮沉问出更离谱的话之前，大声道：“抱歉,我来迟了。”“这两位是热心帮助同学点名的好心人？"姜暮沉挑眉，他在说了那句后便让他们坐下，前面那两人显然比姜暖芙镇定多了，动作极其自然。姜暖芙暗中松了口气，起码现在，他应该暂时会放过她一-她就说嘛，她满打满算迟到了三分钟，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弯起眼睛，看向她，指着面前的座位,道：“过来,你坐这里。”姜暖芙原本已经看好了后面的座位，此刻也只能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它上面移开，坐到了姜暮沉面前。
她能察觉到，两道视线落到她身上。
很好，她更加坐立难安了。
姜暮沉更愉快了，他的脸上露出清浅的笑，笑意浮在表面，灰眸剔透、覆着浓郁的阴霭。他的声音像是在主人舌尖滚了一圈后才舍得出场，略微戴着些鼻音。他眉目间增添了几分倦怠，几次见面，他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看起来睡眠质量极差。
他其实与她见过的姜家人很是不同。
姜家人是倨傲的，他们通常自得于久远的贵族血脉。目前连皇室都式微，要同内阁、军方甚至宗教争权夺利，她实在不懂有什么骄傲的点。他们又很容易为了浅薄的利益卑躬屈膝、出尽洋相。
姜暮沉不同，那层慵懒随意薄薄地披在他身上，遮掩了他的行为。她又想起昨日那支烟、那个被替换的U盘，手下的笔记乱成一团。姜暮沉眯起眼睛，姜暖芙坐在面前，她低着头，看上去专心致志地听讲。她的侧颜在阳光下颇为耀眼，但姜暮沉却觉得，她应该更适合雨天，连绵不断的雨、独自站在庭院的少女。
淅淅沥沥的雨水会打碎她的身体，她将会仰起脸，精致的面容被雨水冲刷干净。她抬起头，轻声询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在审讯室之前，他们偶尔见过几面，姜暮沉熟悉机器图纸上的每一串数据，却吝啬施舍目光给不重要的人。直到前几日，他吞下药剂，躺在床上，试图睡眠，断断续续地想起了这一幕。
课程进展得很顺利，下课铃声响起，姜暖芙不可置信地眨眼，她抬头看向他，姜暮沉放下手里的资料，道："下课。”教室里人流涌动。
她身侧时来往不绝的人。她的头发被人卷在指尖，那人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她身侧，她故意没去看他，若无其事的整理背包。她身后传来轻叹，“在生气吗？”
她的耳垂重的一瞬，他很小心地将耳坠挂在她耳尖。姜暮沉放下智脑，便看到下面攒动的人头，和两挨得极近的身影。他似乎半抱住她，手指捏着她的耳尖，他抬起头，两道视线在空中相对。随后，他松开手，将另一枚耳坠放在桌子上。
“姜暖芙。"姜暮沉突然唤出她的名字，姜暖芙有股不详的预感，接着，她就听到他说，“你留下。”
她身后那人摸摸她的脑袋，问：“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姜暖芙摇头，道：“不用。”
她抬起头，冷眼看着姜暮沉。
他那句话飘下，教室里剩余的人加快动作，不久，整个教室只剩他们两人，姜暖芙身后那个青年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门是开着的，有潮湿的空气传来。
风吹起姜暮沉的发丝，他的神情也变得潮湿起来。姜暖芙揉揉脑袋，她手里把玩着那枚耳坠，是栀子花的形状，她一时分不清林烬遥送她耳坠的意图。她有点烦躁，留堂，餐厅她喜欢的那家猪排饭生意很好，她一会过去肯定排不上队。
姜暮沉站在讲台上，他敲敲桌子：“说吧。”姜暖芙迟疑片刻，她道：“上节课有点远，没有赶上校园内的公交车，迟到了几分钟。“她顿了顿，又道：“你要问的不是这个吧？”她暗恨银冕太大，这两节课教室南辕北辙，她一路小跑过来，还是避免不了迟到。
他挑眉，阴阳怪气：“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上课第一天就同时准备了两个人代课，胆子很大。”
姜暖芙睁大杏眸，她故作无知，“又不是我让他们签到的。你放心，就算我真找人代课，也绝无可能选中他们。”
她看似乖顺地坐在那里，眉间却暗藏着挑衅。她拿起背包，向外走去。
姜暮沉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姜暖芙停了下来，她转过头，很轻地扫过他：“你很没必要。每天莫名其妙地针对我，我承认，第一次见面确实耍了你。但当时，主要原因不也是你没认出我吗？”“像你说过的话，我这种人怎么有被你认识的价值。“她道，“之后，你两次三番地针对我，让人给我送插花侮辱我，你不可能不知道姜家的尿性。甚至，专门派人勾引我，就为了让林烬遥看到？”
她挑眉，转过身正眼看他，她的眸色很淡，声音带着点茫然：“包括刚才也是，你明明看到我进来，还要问他们。我就迟到几分钟有这么罪不可赦吗？”姜暖芙甩开他的手，向后小退一步，“你要挂科就挂吧，无所谓。”她面上说得坚定，眼睛却蒙着雾气，像淋着雨的小狗。姜暮沉被她的话搅乱，心里顿时恼火起来。他上前一步，逼近她，也褪去了那份慵懒随意，他道：“哦，这就是你想说的话。”“你不应该狡辩一下，就像你那晚将林烬遥骗的团团转。对着其他人就温声诱哄，对着我就大发雷霆。"他嗤笑一声，“你觉得他们比我好到哪里？你看看你选男人的眼光，一个皇室私生子阴险狡诈，身上麻烦事一堆，一个冷漠无情，算是我好心提醒你，谢墨珩忍不了多久，他不会再给你拒绝婚约的机会。”他靠在讲台上，修长的腿挡住她的去路。他看着她的耳坠，很有些不解：“你就是被这种低贱的玩意骗去身心？”
姜暮沉灰眸盯着她，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