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听说是你妈妈做的。”
她们身边本就有很多人关注,伍思尔突然将话题扯开,那些人的注意力仍然在她身上,也顺便转移在黎雾那边。伍思尔赞赏地说:“阿姨的手真巧,裁剪设计不输大牌。”
这时,程甜也适时地凑过来,她双手抱着手臂:“黎雾,最近我们都带了家里的东西来分给同学,你妈妈手艺那么好,要不让我们也尝尝呗。”
大课间的休息时间很长,临近上课的点,外出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归。
后门进了几个去打篮球的同学,他们一路运着球说说笑笑的,掀起一片突出性的吵闹。大家视线放过去一眼,看到是池樾他们回来,又快速收回,因为他们都在等待黎雾的回应。
黎雾合上桌上那本课外读物,桌上收拾得一览无余,她抬起眼,平静地看向周围的人,“你们想吃些什么,我请客。”
这话是说,她花钱请客,就不打算让家里人做手工了。
有人愿意请客,大家当然高兴,一个靠得近的女生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哎呀那么客气干什么。”
“对啊,有人请客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们不挑。”
“我也是,随便吧。”
“看你想吃什么。”
“……”
“……”
眼见场面接近尾声,伍思尔没继续搭着她们的话题,而是主动询问道:“黎雾,你父母是什么工作啊?”
像很早前准备好的问题,就等着黎雾回答。
快要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黎雾从桌斗里取出课上要用到的课本,抬头发现围绕在附近的几个人还是没走。教室安静下来,她们似乎都对黎雾父母工作的问题感到好奇。
这种直白的,具有指向性意义的问题没上面那个问题那样容易规避。
黎雾对上前方伍思尔的眼,清淡的脸上像多了些不耐,她反问:“你问这个干吗?”
程甜:“看你的家庭条件不差,我们很好奇啊哈哈。”
黎雾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人,池樾捞起桌上的饮料瓶旋开,仰头喝下小半瓶。
他才刚到教室,听了一会儿她们的对话,明确地感受到他这位同桌的抗拒,于是主动出声道:“没看人不想说吗,咄咄逼人什么。”
程甜被池樾的话惊到,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池樾,你说我?”
池樾放下饮料,一脸“不然你以为谁”的态度。他们前后桌的关系靠得很近,为了和黎雾说话,前面两人直接180度大转向,腿也伸出占了些后排的位置。池樾态度又变得冷了些,他抓了只笔漫不经心地转着,“转过去。”
“你们太吵。”
一点面子都没给留。
程甜瞬间被他气到从座位上跳起来,“我一没凶她二没骂她,我咄咄逼人什么了。”
“问她那个问题,还不是听人说她妈是别人包养的见不得光的情妇,我至于好奇她的家庭条件么。”
就像是解释自己的行为似的,将内心那点肮脏以道听途说的态度公之于众。
她只是好心,她有什么错。
可自她的话说完,班里同学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黎雾。
看着她那张好看疏离的脸,想着她那些低调奢华的私有物。一中平时都得穿着制服,除了这些东西以外,她的私人物品都很精致。她看着并不是个物质的人,可比起绝大多数人,她的选择面辽阔许多。这些都只能是家庭培养出的底气。
黎雾抬头和她对视,“说话得有证据。”
程甜一看黎雾想跟她杠上,觉得自己在理,瞬间来了劲:“你当我认不出来吗,你那天穿礼服搭的那双高跟鞋要两万多!”
黎雾并没否认身上东西的价值,语气平静地反问:“所以呢?”
“所以我就很好奇,你住的小区明明很普通,你到底哪里来的那些钱?”
在座的有不少条件很好的家庭,但不管如何,破坏别人家庭、抢夺他人财产的那一类人总是惹人讨厌。
或许她没错,但堂而皇之维系着婚外遇关系的长辈绝对是过错方。
此刻的黎雾作为既得利益者的那一方,自然而然地也会收到一些异样打量的目光。
黎雾感受到了那些鄙夷和嘲讽的恶意,但其实,她并不在乎这些人会怎么看。可感受到身边最近的那道视线时,她侧头,对上池樾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他也在看她。
四目对视着,黎雾分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片刻的功夫,她挪开眼,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开口解释:“我父母是彼此初恋,携手创业开了家公司,感情美满。”
程甜直接点破她:“你胡说!学生档案上根本没有你父母信息!”
“是吗?”黎雾反问:“这么说,你去看过了。”
“亏得思尔还拿你当朋友,跟你一起玩。我要不是看到你信息,估计到现在都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自证是件让人容易陷入敏感内耗的事情,可这件事事关家里,黎雾不想他们身上沾到一丁点污秽。
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场合,她公开表示:“我身上所有东西都源自我父母,学生档案上父母信息的缺失原因是——”
“我父母在去年因车祸事故意外去世。”
“还有什么问题?”
……
……
教室里彻底陷入了安静,而恰在此时,班主任刘老师抱着教案和水杯走进教室,他看着比以往安静的教室觉得有些奇怪,“你们今儿怎么那么乖。”
老师的话音刚落,黎雾举手报告,语气掷地有声地开口:“老师,程甜同学偷看我的档案信息,并且造谣我的私生活和我的父母,我要求学校对她行为进行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