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走了,留下的话却让黑海城中的所有人都感觉如鲠在喉。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向来不世出的叛天族为何会来到黑海城。更不明白其族内的天骄为何会青睐一个区区练气九层巅峰的阴魅族。尤其是他所在的种族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根本不会对叛天族有半点帮助。她哪怕是青睐最为卑贱的鱼人族,也不会让他们如此难受。至少鱼人族还有着庞大的数量,作为炮灰使用起来会很顺手。他到底凭什么?但没人敢去质疑叶芷的态度,只因为她是叛天族的人。那个天下第一族,从诞生至今,还没有谁能把他们从神坛之下拉下来过。即便是将天下万族赶出七大洲的人族,也只能屈尊第二!不是因为人族不够强,而是叛天族太强,强大到令人闻之色变。灵族之中,灵族大长老灵山在听到叶芷霸道至极的话语之后,一张老脸几乎扭曲成了麻花。他的孙女被人抹杀,非但不敢去报复,反过来还要被威胁,简直是奇耻大辱。经过此事,灵族的地位也必将一落千丈,沦为黑海城的笑柄。可谓是损了夫人又折兵。“阴魅族!”“叛天族……”“欺人太甚!”灵山胸膛剧烈起伏,眼珠里血丝密布,如同一头即将发疯吃人的野兽。大殿内灵玉铺就的地面因承受不住他的威压而寸寸龟裂,整座大殿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而守在殿外的灵族护卫更是个个面无人色,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触了他的霉头。“大长老,何必如此动怒?”就在灵山无能狂怒之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凭空浮现,声音很轻,轻得阵微风。见到此人,灵山脸色一肃,连忙收敛气息,俯身施礼。“灵山拜见族长。”“灵山无能,叨扰了族长的修炼,还请族长责罚!”修长的身影转过身,露出一张俊美的脸,一双眼睛深邃无比,令人见了忍不住要沉沦其中。灵犀!灵族族长,他看着面带恭敬的灵山,轻声叹息说道:“世事皆有定数,盛极而衰,是谁都逃不过的轮回,我不会怪你。”“昔年吾族于微末中崛起,历经无尽岁月才有了如今的根基。”“灵珑陨落,本座知你心中有苦,但我亦很痛心,大长老能够明白我的苦心吗?”闻言,灵山猛地抬头,直视着自家族长,眼神中掠过一抹痛苦。他明白,灵犀这是要他大事化小。许久后,他才滚动着喉头回答。“族长所言,老朽明白!”灵犀洞悉了他眼神深处的痛苦,灵族与阴魅族皆是天下族中少有的灵体类种族。生来便是注定的不会像鱼人族那般有着无数族人。灵珑作为灵族近千年来数得上的天骄,还未绽放出属于她的光芒,如今却陨落在擂台之上,不痛心是假的。一念至此,饶是以灵犀作为一族之长的心境也不由得有些愤怒。“叛天族我们动不得,但那个练气九层的小虫子……”“叶芷只说要保他,可没说要保阴魅族。”灵犀低笑一声:“既然如此,就用他们少族长的命来赔偿。”“血月潮汐即将开始,大长老下去准备吧!”闻言,灵山脸上的痛色顿时少了许多。用夙鸢的命来补偿他女儿的命,倒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灵山的眼中掠过一抹杀意,夙鸢若死,阴魅族也要元气大伤。“谨遵族长之命!”灵山躬身离去,望着他的身影,灵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精光,许久后才喃喃自语道:“夙冥,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这老东西还能想出什么办法?”另一边,古元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他周身缭绕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虎部之中,任谁都是束手无策。叶芷的随手一掌,正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床榻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默然而立。他们面容威严,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血波动。此二人正是古元的父母,也是虎部说一不二的掌权人。此刻,他们眼中虽然有担忧之色,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权衡。“元儿这伤,源自叛天族的力量,寻常丹药和疗法已然没有作用。”其父沉声开口,声音沉闷得如同一面重鼓。“唯有行非常之法,破而后立。”其母随之接过话,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或许,这也并非完全是坏事。”“这些年,依附我们的鱼人族,享用了太多不该属于他们的资源,是时候让他们连本带利地贡献出来了。”“鱼人族的丹元,正好能够疗伤。”话毕,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意在瞬间便已相通。他们在对自家儿子的担忧之下,隐藏的是更深的野心和早已酝酿多年的计划。之前只是缺少一个足够分量的借口,如今,叛天族带来的压力与古元的重伤,正好成了点燃一切的那颗火星。如此,转眼已过数日时间,黑海城表面看似平静,暗地里却激流汹涌。虎部在黑海城内大肆捕杀鱼人族,没有理由,或许是不屑编造理由。鱼人族嘛,谁杀不是杀?他们凶神恶煞,所过之处手段残忍至极,短短数日间,原本在城中随处可见的鱼人族几乎被清扫一空。处处都能听见他们凄厉的惨叫声,引得各个种族都为之侧目,不知道虎部突然之间发了什么疯。与此同时,黑海城的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腥臭味儿,连天空中的太阳也在悄然无息地改变了颜色。阴魅族庄园之中,牧歌终于在清晨醒来,正在看叶芷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