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母!明天,是不是能吃到肉?!不臭的肉?”
乌萨送走了力部落的男人,刚回到山洞。
一个少女蹦跳着走了过来,摇着乌萨的手说道。
而在这句话问出以后,山洞里正在做活的其他女人也走了过来。
感受着女儿乌娜摇晃着自己的手,又看着族人们期待的目光,乌萨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那些男人,给我们野猪肉,只要一起,和他们,去别的部落。”
马上,山洞里,乌部落的女人们开始交流起来,一个女人站了出来。
她的眼神中充斥着一丝的期盼,对乌萨问道。
“大母,他们中的男人,成为,我们的,男人?”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众人的心事,大家纷纷不再说话,等待着乌萨的回答。
可乌萨只能摇头。
女人们瞬间变得唉声叹气,没了任何谈论的兴趣,又开始做起了属于她们的工作。
而这时,乌部落的所有男人终于回到了山洞里。
一共五个男人,佝偻着腰,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悦。
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几根骨头,这就是他们今天“狩猎”的全部收获。
几个女人接过了那堆骨头,嗅到那股子臭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随后便将骨头扔进了火塘之中,骨头上的蛆虫在火烤之下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当骨头投入火堆的这一刻,乌部落的晚饭时间也就到了。
大家纷纷将今天采集到的东西聚到一起,块茎,种子,浆果……
将需要烤了才能吃的扔进了火塘边,不需要烤的则直接分食。
估量骨头里的骨髓已经烧的差不多了以后,女人们这才将之从火塘里拨了出来。
几个女人拿起石头开始敲了起来。
火烤后的骨头,非常轻易的便被敲碎。
等看到里面的骨髓,鼻子凑近,确定没有像是骨头外的那些肉一样发臭,女人们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依稀可见的笑容。
“妈母,野猪肉的味道,不一样。”
品味着流进嘴里的骨髓滋味,乌娜满脸的享受,但想到很久以前吃到的野猪肉的滋味,这种落差又让她有些失落。
“吃吧,孩子。”
听到乌娜的话,乌萨把自己手里的半根骨头也递了过去。
“妈母吃!乌娜不吃。”
乌娜看到这半根骨头,舔了舔嘴唇。
而乌萨依旧没有收回骨头,而是腾出了一只手,抚摸着乌娜的脑袋。
最终,乌娜还是拿起了妈妈给的骨头。
骨髓再次进入了口中,感受着舌尖的滋味,乌娜闭上了眼睛,细细的品味着。
除了野猪肉,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骨头里白白的骨髓更好吃了。
吃完了饭以后,女人们却并没有休息,也没有做更多的工作。
而是跪在了山洞里,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着。
这是已经持续了数年的习惯。
自从定居在这里,部落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新生儿全部都是女娃。
这种习惯便开始逐渐形成,并且现如今已然根深蒂固。
她们在祈求宽恕。
而祈求的对象,是一个只存在于众人心中的“神”。
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乌部落的女人们呼喊过上天,也曾呼喊过祖先,但都毫无用处。
每次降生的婴儿依旧全是女娃,没有一个男娃。
而因为没有人丁的补充,部落里能去打猎的男人也变得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只剩下了年迈的五个,靠着观察秃鹫的飞行,去寻找动物的尸体。
于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神”便出现了。
虔诚的祈求完成后,女人们开始用采集来的树汁互相涂抹身体。
自从发现山洞外的那一大片树上流出的这种树汁,可以让骨器和木器不容易坏掉后,乌部落的族人稍加联想后,决定把这种树汁涂抹到身上。
没想到,身上涂了树汁,虫子就不会来咬她们,哪怕是让各种虫子快速滋生的雨季。
这让乌布落的族人如获至宝,甚至为了山洞外的那片树林,而决定不再迁徙。
互相涂抹生漆,也就变成了比吃饭以后祈求“神”宽恕更加久远的传统。
正在涂抹树汁的时候,乌萨想到了什么,马上起身对女人们说道。
“明天,年轻的女人,跟我去,树的水,涂在身上要好。”
见到众人疑惑的目光,乌萨又解释了一句。
“明天去别的部落,别的部落有男人。涂好。”
被乌萨这么一说,乌部落的女人们这才想明白。
那些今天来找他们,现在挂在树上睡觉的男人不愿意加入,但是明天,会去别的部落,别的部落里也有男人!
本来无精打采的女人们,眼神中放射出了精光。
每几年,乌部落都能发现新迁徙来的部落。
而她们也找到了一些方法,能够让那些男人心甘情愿地加入她们。
那就是通过树汁的涂抹打扮自己。
虽然那些加入部落的男人或许都死了,也或许后来又跑回了他们自己的部落,但乌部落在此过程中已经有了非常丰厚的经验。
在篝火的映照下,二十多个年轻的女人们,仔细地把树汁涂在身上,她们根据经验,非常清楚该怎么涂抹,涂抹在哪。
“妈母,树的水,在我身上。”
乌娜涂完,高兴的对乌萨说道。
而乌萨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随后又涂了一些上去。
只是多加了一点,便让乌娜的胸前变得更加立体饱满。
乌娜看不出来,只是开心的笑着。
却并非因为新涂的树汁,而是又想到了梦寐以求的野猪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