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转回屋里,取来一个小瓷瓶,用匕首在手腕间划了一下,将装满血的瓷瓶递给旻吉。
“管够,拿去,用完回来跟我说。”
瓷瓶发出比体温更高的温度,握着还有些烫手。旻吉收起来瓷瓶,替陈福包扎好手腕。看着火堆彻底熄灭,才动身离开。
陈福这一天经受了太多打击,无心出去闲逛,也准备继续回去睡觉。
鼓捣了半天也没空出来一个能睡觉的位置,索性摆烂躺在层叠的书卷上。
屋子里从床榻尾至窗棂边,堆的是近几年的杂书,下至半裸泳装写真,上至几百年年前人间皇帝的奏折,到手的时候陈福都感叹了一声,自己的同僚们真是一群深藏不露的“扫地僧”,什么东西都能搞来。
有自己字迹的随笔日志已经被旻吉烧干净了,画倒是全都留了下来。当年陈福认识白杜的时候她还对作画不是很开窍,这几年无聊才有所涉猎。
画得比较好的全被她挂在屋内各处,题材包括临摹的□□、写生的山中狐狸出水图、写实的虎妖食肉图还有写意的山中花草图,同僚们并不介意出现在她的画里,甚至还有讨要回去的。陈福很满意,又多送了人家两张仕女图。
陈福躺了一会儿被书硌得毫无睡意,干脆爬起来去掏笔纸出来,铺在地上。
她想起来今天同白杜坐在一起的白夫人,美人美在骨相,体态绰约多姿,以陈福几百年来看遍世间精怪幻化出来的皮相,白夫人在其中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唯一可惜的地方是没看到脸。
也不知道是白夫人她自行遮面,还是白杜的怪习惯。
陈福起笔,美人婀娜身影跃然纸上,唯独面目是一片空白。一直画到晨光熹微,才扑在纸堆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