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衡现在只痛恨自己没法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自证清白。
他百口莫辩,也完全想不通,那个侍婢的香囊里,怎么会有断肠草的粉末!
定是有人知晓了他和云雅的计划,所以特意反过来利用这个局陷害他们!
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
温书衡忽地,猛然一抬眸,崩溃地看向温宁,“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没说谎,你确实早就知道了我和雅儿的计划!所以故意故意反将我们一军”
最有陷害他们的动机的,只有温宁那个女人!
一直没说话的陈瑾风忍不住凤眸一沉,冷声道:“温大公子,谁给你的胆子随意污蔑我夫人?先前这件事与我夫人有关,我不好插手说什么,但不代表,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我还能允许你胡言乱语!来人,把温大公子送去丰临府衙!”
他的耐心彻底告罄,也不屑于再做任何收敛了。
陈瑾风这样的身份,便是去别人家赴宴,身边也总会跟着几个护卫。
立刻有他带来的护卫上前,不由分说地堵住了温书衡的嘴,反扭了温书衡的骼膊,强行把他押了出去。
“至于永安公主”
他一双凉薄犀利的凤眸忽地,看向了一直没有抬起头来的永安公主。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那个冷沉悦耳的嗓音说出口,永安公主身子微微一颤,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头,一张本应不堪入目的脸,在那怯懦不安的神情衬托下,竟是说不出的我见尤怜。
陈瑾风看着她的眼神,却仿佛只是看着一块没有生命的木头,冷声道:“公主殿下遭此大罪,臣自是不能袖手旁观,来人!送殿下回宫,通知御医为殿下诊治。”
他虽然在永安公主面前自称“臣”,看起来比许多甚至不屑于搭理永安公主的人更注重上下尊卑,但那双冰冷淡漠高高在上的眼眸,却比任何人都说尽了晋国皇室如今不堪的处境。
在袖子的掩映下,永安公主暗暗地双手握拳,微尖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皮肉中。
她身旁的那个侍婢眉头紧皱,下意识道:“大都护,我们殿下情况危急,为何非要回宫再找人医治”
“罢了,银珠。”
永安公主轻轻拉住了那个侍婢,嗓音弱小娇柔,“大都护这样安排,自是有他的道理,就按大都护说的做罢。”
说完,微微侧头似是无比黯然又痛苦地看了陈瑾风一眼,便率先迈步,往俞家大门外走去。
卫夫人这才倏然回神,连忙指派了一个侍婢送永安公主出去。
所有人都不禁为永安公主最后那求而不得深情不舍的眼神啧啧感叹。
虽然大都护的态度再清淅不过了。
但他们依然无法理解,大都护怎么竟是选了那个出身低微的侍妾,却放着一个真正金娇玉贵的公主不要啊!
温宁不禁眉头微皱。
下一息,她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高挑俊秀的身影,却是陈瑾风在淡淡地充满警告地看了周围众人一眼后,走到了温宁面前,低声道:“不用管那些流言蜚语,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便是,等宴席结束后,你先和二弟妹他们回家。”
虽然永安公主全程都表现得自己是个受害者。
但他们心知肚明,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反过来设计了温书衡和温云雅的人,只怕也是她!
不止是她身边那个侍婢露出了太多马脚。
还因为,方才温宁试探温书衡,嘲讽他们攀上了高枝,才有了这般胡作非为的底气时,温书衡没有反驳。
只是,如今他们到底没有证据,永安公主又是皇室中人,温宁不好做什么。
但陈瑾风自然也不能放任丰临有这么一个对温宁虎视眈眈的危险人物存在。
这个永安公主看似怯弱胆小,然而她却能悄无声息地差点毒死了温云雅,把两兄妹耍得团团转。
就象温宁先前所说,能毫不尤豫地出卖自己的父皇和皇兄换取自己的锦绣前程的人,怎么可能当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温顺无害?
温宁点了点头,看了看陈瑾风至今微皱的眉头,轻笑一声道:“主公放心,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影响不了我什么,早在我决定与你好好在一起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
陈瑾风凤眸深处的寒冰这才融化了些许,因为温宁不让他碰触自己的身体,他顿了顿,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低低哑哑地笑了笑道:“我自是知道,我的阿宁最是厉害。”
方才,他虽然做好了随时为她出头的准备。
只是,她还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解除了这一场危机。
他乐于看到她绽放光芒,让世人知晓她身上的所有美好之处。
让所有人知晓,从来都不是她高攀了他。
而是他耗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幸运,才遇到了一个她。
这个插曲虽然闹得大,但宴席还是要举行的。
幸好卫夫人能力和魄力都不缺,很快,她就收拾好了残局,让整个宴席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
陈瑾风陪着温宁去俞家后院的厢房换了一身衣服后,便和陈瑾斯去了男宾那边。
温宁刚回到大厅,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早已是侯在了那里的许悠婷就黏了上来,絮絮叨叨地道:“温大夫,你方才太厉害了!你不知道,那些人污蔑你的时候,我都要气坏了,要不是俞四一直拦着我,我早就冲上去替你把他们骂回去了!哼,现在所有人都说,永安公主也是这件事里的受害人,也是个可怜的,我看不见得!多的是外表柔弱内里狠毒的人呢!”
经过这一小会儿,陈无忧跟许悠婷是彻底握手言和了,此时见到许悠婷这般向着他们二嫂,陈无忧认同地点头道:“就是说!那些人也是莫明其妙,明明二哥的态度那么强硬了,还有不少人可惜二哥没能和那个永安公主走在一起的,真是让人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