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自己添。”
顾虑着黎姜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任远舟原本只会做几个简单方便的家常菜,如今倒也能做出一桌的清淡好菜。
黎姜尝了一口鱼汤:“唔,倒是不怎么腥。”
任远舟端来碗筷,皱着眉:“你洗手了没?”
任远舟这顿饭吃得十分沉默,黎姜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他讲话,他却只是闷闷的,似乎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黎姜疑惑道:“你有心事?”
任远舟扯起一个笑,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
这几天他一直守在医院里,病床狭小挤不下两个人,黎姜晚上劝他回去,他却只肯缩在椅子上睡,半夜经常是一翻身就摔在地上。
黎姜看着他眼眶下的乌青和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放下筷子:“你吃完饭就去休息吧,我让杨阿姨明早来收拾厨房,顺便给你做好早饭。”
任远舟闻言,只低头应了声好,没有再拒绝。
吃完饭后,任远舟洗了个热水澡,又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脸收拾了一番。他擦了擦湿漉漉的脑袋,虽然疲惫得很,但还是没什么睡意,便打算去厨房接杯热水吃药。
他下了楼,就看到黎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原本放在床头的那本《面纱》被她扔在手边。
黎姜歪着脑袋,似乎已经睡熟了。
任远舟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抱枕从黎姜怀里抽出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而后他将黎姜打横抱起,送回房间。
这几天气温骤降,虽然屋子里始终开着空调,但任远舟还是觉得黎姜的被子太过单薄。他给黎姜盖好被子,正准备再去找一床毯子,黎姜却勾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松手。
任远舟只能靠在床边,听着怀里的黎姜嘟囔道:“困死了,刚睡着,又被你吵醒了。”
大病初愈的黎姜比从前嗜睡许多,以前她能为了工作三五天不合眼,现在几乎一天里有大半天都要睡觉。就因为她这阵子酷爱睡觉,整个人突然闹起起床气来,谁吵到她睡觉,都要遭上一顿骂。
任远舟只好也半躺在床上,任由黎姜抓着他睡衣的领口。过了一会儿,他听着黎姜均匀的呼吸声,以为黎姜睡熟了,便准备抽走衣领。
黎姜却没有睡着,反而出声道:“贺洵说,你去看过几次心理医生?”
任远舟理了理黎姜的头发,轻声道:“拍戏太累了,觉得自己压力太大。”
黎姜只是阖着眼,睫毛扑簌簌地抖着,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长而密的阴影:“所以你必须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甚至因为用药过量被送到医院洗胃,也是因为拍戏压力太大了吗?”
任远舟侧着身,将黎姜搂进怀里,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而后道:“我没有故意寻死,只是个意外。”
他确实因为工作和感情的双重压力,患有非常严重的睡眠障碍,必须要靠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一开始安眠药能让他安静地睡上五六个小时,但是渐渐地,他的睡眠开始充斥着各种各样复杂诡异的噩梦。
他备受折磨,为了不影响拍戏,只好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他只能继续依靠安眠药,但是安眠药起效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只能被迫加大药量。
直到有一天,他头痛得几乎快要疯掉,昏昏沉沉间,竟然没有数清药量,随便倒了一把在手心里,然后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吞下去。
他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颤抖着手拨通了120.
任远舟拍着黎姜的背:“我不会想不开的,我知道我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人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寻死。”
他似乎是意有所指,不仅仅是在说他自己。
黎姜低低地笑了一声,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任远舟确实如她所料,有着虽然柔软但足够强大坚定的内心。
而她却恰恰相反,她所有强硬无比的伪装,都只是为了掩盖她内心的脆弱和胆怯。或许正是因为任远舟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和她自己也截然不同,她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因为任远舟破例。
任远舟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之前,裴昱是不是去医院找过你?他最近还好吗?”
黎姜随口道:“他很久没有联系我了,或许过得还好吧。”
她没有多说,任远舟便也不想多问。
明明是一张足够大的床,两个人却只挤在床边的角落里。黎姜拽着任远舟的衣服不让他走,非要他唱歌哄她睡着了才能走。
任远舟无奈,只能随便哼了几句,这段时间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睡着过,原本想着等把黎姜哄睡了,再回去吃药睡上一觉。但是哼着哼着,他竟然抱着黎姜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正午他才醒来,他晃了晃脑袋,难得一夜无梦。
他洗漱完后下楼,黎姜正坐在餐桌上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财经栏目:“我看你睡得熟,早上就没叫你。”
黎姜给他也盛了一碗粥,是她一贯喜欢的赤豆元宵:“我让杨阿姨加了藕粉圆子,你尝尝看喜不喜欢吃。”
任远舟尝了一口,被呛得连连咳嗽:“你放了几勺糖?这么甜!”
黎姜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要放五勺的吗?这很甜吗?我刚喝了两碗。”
任远舟看了一眼她已经见底的第三碗,将自己的碗推到她面前,走到冰箱前:“家里还剩什么吃的?我随便垫吧一口,待会儿我出去买菜。”
黎姜一贯是不管这些的,自然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她按着遥控器,直到电视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