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
陆妄野眉头拧着,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听电话,表情带了些许不耐。
“有事?”
电话另一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啜泣的声音:“你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昨晚喝醉了!你为什么不过来接我!”
陆妄野很冷静:“我们都已经分手了。再说我都帮你叫车了。”
那个女孩像是受到了刺激,在电话另一端哭哭啼啼起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就把“分手”这两个字给说出来。你是在玩我吗!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女生的质问越来越歇斯底里,棠溪装作不在意地低头低头看手机,一动不动,实际在默默地听着两人对话。
陆妄野叹了口气,平静地说:“我若是没有喜欢过你,干嘛和你交往。只不过是和你交往过后,发现没意思了,感情淡了就分开而已。”
电话另一端的女孩激动起来,带着濒临崩溃的哭腔:“什么叫感情淡了!什么叫没意思了!你和我总共交往一个月,你跟我说感情淡了?就因为我和你提了一句结婚,你就要和我分手。你怎么可以这样玩我!可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喜欢老子的女人那么多,难道我得挨个去喜欢她们吗?”陆妄野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撂出的语调温柔,却也透着冷意。
女孩似乎是彻底崩溃了,在电话另一端反复控诉他没有心。
听着电话内前女友的诅咒,陆妄野表情无所谓,没有丝毫不见生气。
似乎这类话,他早已听过无数遍,也无所谓对方怎骂他。
他撂下一句绝情的话:“别再继续纠缠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现在说,我可以补偿给你。”
“行啊,”女生声音里带着癫狂般的冷静:“我割腕了,你过来。”
空气彻底凝滞。
陆妄野的声音冷下来:“没空。”
“你不过来我就去死!”
下一秒,陆妄野毫不留情地掐断电话。
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棠溪垂眼在看手机,默不作声,眼都不眨一下,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只是滑手机屏幕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半天都滑不上去。
片刻,她打破了沉默:“你不过去?”
陆妄野偏头看向她。
“好歹是一条人命,真闹出了事不太好。”棠溪轻轻出声,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
陆妄野:“那你……”
棠溪细密睫毛轻轻垂落,纤指攥紧了手机:“……我没关系。”
她抬眼看向陆妄野,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轻淡,听不出丝毫不快:“快些走吧,晚了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陆妄野哑然,犹豫片刻将小野菊交到她:“行,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棠溪用力地笑了笑。“嗯。”
车子在路边停下,陆妄野下了车。
棠溪看他:“这段路上出租车很多,你随便拦一辆车就能把你送到小镇上,然后你再打车去机场。”
陆妄野:“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回酒店后记得跟我报平安。”
棠溪:“好。”
车子重新启动,她透过车后窗看去。
陆妄野站在原地在那儿,正低头,眉头皱得很近,似是很不耐烦,不知和谁在打电话。
棠溪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像是全部力气突然尽失般,原本直挺的肩膀陡然塌下,恹恹地靠在座椅上,盯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发愣。
车窗玻璃上,映出棠溪半透明的脸庞。
她安安静静地垂下眼睫。
陆妄野走后,前面的男司机就不住嘴,话里话外和棠溪聊她和陆妄野的关系:“姑娘,你男朋友是不是经常和别的女人这样。”
棠溪没有回答,不想和他聊这些。
“你这么漂亮,照理说不应该啊。”司机通过后视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胸脯上停了片刻:“你留不住男人会不会是因为你长得太瘦了,再胖点有肉感就能把男人吸引了。”
棠溪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手机。
直至出租车抵达墓地时,棠溪这才松了口气。
下车后,那位胖脸大耳的司机师父殷勤地要和棠溪加微信,让她回去的时候直接给他发消息,他会来接她。
棠溪微笑着答应了,待面包车消失在视线后,就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删除了。
天气多变,明明早晨还是很明朗的,转眼间,整个天空的底色都是灰蒙蒙的。
棠溪抱着捧着墓园门口花店买来的菊花,朝着半山腰走去。
她的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都葬在这里,父亲在母亲的家乡陪伴着母亲,没有落叶归根。
棠溪的父母是同一天走的,在她十八岁那年。
十八岁之前,棠溪家里还是很富裕的。
爸爸妈妈在京北经商,棠溪从小也是被家人宠大的小公主,从不缺钱花。
直到十八岁那年,公司破产倒闭,父亲跳楼,母亲目睹父亲跳楼,也跟着走了。
在这一天里,棠溪失去了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成为一个孤儿。
父亲做生意那会,有父亲那边的亲戚很多都参了股。刚开始亲戚们赚了,自然将棠溪当做亲女儿看待,到最后却赔得底朝天,棠溪就是仇人的孩子。
父母死后,棠溪被大伯收养了一阵,大伯一直坚信她的爸爸妈妈会给她留一大笔钱。
在反复确认棠溪手里没有钱之后,棠家大伯将棠溪赶了出去。
不甘心的亲戚们想要把给赚回来,拿着欠条让棠溪还钱,不然就要掘了她父母的坟。
甚至大伯找到她,给她介绍了一处可以代孕的黑医院,若是棠溪没有钱,那就去退学,去代孕生孩子赚钱还债。
反正,就算她一无所有,她还是个女人,还有子宫……
最后,还是得知此事的陆老爷子收留了她。
她抱着爸爸妈妈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