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发朋友圈。”
“你自己拍。”
“你拍的好,我才让你拍。”
棠溪轻轻阖上门扇。
她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朝着会所天台走去。
走过走廊拐角,棠溪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愣了下。
她看到陆庭屿背对着她站在走廊的窗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凝视着窗外。
玻璃窗外是夜色浓重。他站在窗前,窗户似乎化为了画框,而他则是油画中那融入夜色的峻拔山脉。
棠溪脚步顿了下。
鬼使神差地,她朝着陆庭屿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我给你挑的联姻对象,接触的还好吧?”陆老爷子的声音自电话内传来。
陆庭屿安静听完老爷子的话,淡淡回复:“她很好,只是我们不适合。”
“可别找这些借口了,你弟弟都快要结婚了,你再不结婚,就等着一辈子孤独终老吧。”
在听到“弟弟快要结婚”这几个字时,陆庭屿垂下眼睫,落下浅淡阴影。
他表情平静,只是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泛白。
一辈子孤独终老……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应付着老爷子,突然,他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他侧了下眸,看到棠溪朝他走来。
目光隔着空气对视了一瞬。
两人之间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他一边接着电话应付老爷子,一边目光定定地撂在她由远及近的身影上。
轻而淡的香气随着她的靠近温柔地飘入他的鼻腔。
陆庭屿简单地和陆老爷子交代了几句,便挂断电话,垂眸看着棠溪。
他的目光点水般扫过她姣好的面庞,还有白皙脖颈处那淡而隐秘的红印。
一霎那,他的眼睛像是被虫子刺了下,带着灼烧般的疼。
他飞快地移开眼,偏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大哥在这里透气?”他听到她轻声问。
陆庭屿点头,没有看她,开口:“你也是?”
“宴会上有些闷,出来透口气。”她声音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很轻很淡,而他却恰好地将抹比羽毛还轻的落寞捕捉。
他的手指蜷缩了下,捏着手机的力道缓缓收紧,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片刻,他张了张嘴,说:“既然这样,那就陪我在这里呆一会吧。”
棠溪眨了下眼,没有拒绝。
窗框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无声地框住。他们并肩而立,站在同一扇窗前,欣赏着同一片夜色,谁都没有说话。
但偏偏恰好是这般寂静的环境,反而让棠溪感到舒服。
半晌,棠溪似乎有些缓过来了,抬头看他:“谢谢大哥的生日礼物。”
“应该的。”
“我要走了,大哥还要在这里再呆会吗?”
陆庭屿这才将视线落在她脸上,点点头。
棠溪想了下,问:“那大哥能稍等一下吗。”
她跑回了包厢。
游戏还在继续,大家都闭着眼。她拿了块蛋糕,又悄无声息地离开,除了睁开眼的爪牙和说书人,没有人看到她。
她重新走廊,就看到陆庭屿还在原地,茕茕孑然地站在窗前,沉默、落拓也孤寂。
见她走过来,陆庭屿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蛋糕上。
嫩黄色的蛋糕胚上覆盖着白色的奶油,最顶端缀着浅粉和嫩黄相间的海棠花苞,散发着诱人的蛋糕香。
它被温柔地盛在白瓷盘里,被她纤细柔软的手捧着,送到他面前。
一道柔和的淡黄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笑了下,清丽的杏眼在灯光下泛着盈盈的光:“我今天生日,请大哥吃蛋糕。”
他刚刚特地给她送了礼物,总不能连一块蛋糕都不能让他吃到。
那样也太没良心了。
说完这话时,她突然想起,大哥似乎并不喜欢吃甜的……
棠溪张了张唇,正想说些什么,陆庭屿却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蛋糕:“谢谢。”
棠溪笑着轻轻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得就好了。”
虽然他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但她能明显感觉到,今天大哥的心情很糟糕。
陆庭屿垂眸看了眼蛋糕,纤长睫毛垂下,落下淡淡的阴影。
他突然抬眸看她:“那你的呢?”
陆庭屿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了句。
“啊?”
棠溪微愣,抬眸,对上他的眼。
他的瞳仁是极为纯粹的黑色,可以轻易地将一些东西敛藏进眼底,也会轻易地让被注视的人产生一种被他眼神吞没的错觉。
棠溪出神地看着他的眼睛几秒,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什么意思——你同样也不开心,那属于你的那份生日蛋糕在哪?
棠溪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陆庭屿也没有追问,似乎只是随口问了句。
片刻,棠溪稍稍退后半步:“那我就不打扰大哥了。”
陆庭屿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开,那月白色的裙摆消失在走廊拐角,这才垂下眼,修长手指拿起叉子。
他用叉尖小心翼翼地碰了下那枚小小的海棠花苞,而后又轻轻叉起,将它放入唇中。
-
棠溪去了趟卫生间,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外面清晰地传来几个女生们议论声。
这些人的声音很熟悉,她刚刚在包厢里听到过。
棠溪推门的动作稍顿。
“我还真没想到陆妄野和棠溪能在一起,棠溪不是陆妄野喜欢的类型吧,她看着挺乖巧规矩的。”一个女生说。
“我看陆妄野自从订婚后,也没有再交过女朋友了,不会真收心了吧?”
“你真的觉得陆妄野他婚前换女朋友换的那么勤,婚后就能浪子收心?棠溪那样的乖乖女绝对架不住他。”一个女生说,细细的声音中带着尖锐的讽意。
她继续道:“我看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真感情在吧?棠溪也不黏陆妄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