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铭迅速报出了一个地址:“法租界贝当路,圣玛丽孤儿院。后天晚上子时,我会把东西放在后院废弃花房的第三个瓦缸底下。你派人去取,绝对要小心,只取一次,不管成败,绝不再用!”
“圣玛丽孤儿院……好!我知道了!”李维恭记下地点,“你自己也务必小心!现在特高科的鼻子虽然暂时被引开,但绝不会放松警惕。一旦感觉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撤离!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我明白。”曾铭点点头,“站长,你也保重!”
两人不再多言,李维恭最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巷口,压低帽檐,如同鬼魅般迅速融入雨夜,消失不见。
曾铭又在阴影里停留了片刻,确认再无动静,才整理了一下衣领,打着伞走出后巷,面色如常地汇入街道上稀疏的人流之中。
但他的内心,却如同这雨夜一般沉重而冰凉。
筹集二十根大黄鱼,这紧急任务压在他的肩上,不能质疑。
但李维恭眼中那份破釜沉舟的疯狂,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重建津塘站固然重要,但在敌人眼皮底下如此急切地筹集巨款,风险极大。
然而,命令就是命令。他没有选择。
只能祈祷,这津塘的乱局,足够持久几天,足以掩护他完成这艰难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