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问号时,定然先翻了下她那没多少黑眼珠的白眼,傲娇得展示出她一贯的见多识广道:“这都不知道?灰仙,呵呵说白了就是成了精的灰毛老鼠!”
顿时,房屋里爆发出她们的一阵大笑“哈哈哈”笑声刺耳,就真的像是一窝子成精的老鼠般让人讨厌。阿甘道:“你说了半天老鼠精,到底甚意思?这与那姓武的,又有甚干系?”
“有甚干系?哼,干系大着呢!我听说,那老鼠精似是看上了武姮,想要将她弄去黄泉宫呢。可苦于没有机会。”
“哦,你是说,昨天那阵龙卷风是…”
听到这里,武姮终于,还是选择进去。往常,不也被她们这么刻薄过吗?她们甚难听话,编造不出来?怕甚?想到这里,她推门而入,就当她们是空气,直接取了自己的脸盆儿,出去大打水净面了。
身后传来阿甘的谩骂声:“瞧她那副死样子,当自己谁呢!”
转眼,一天又过去了。洗衣奴们用过晚膳后,便被管事姑姑派遣将洗干净,熨烫好了的衣服送到各宫娘子,内侍派来的婢女,徒弟手里。
武姮将整洁的一摞衣服交到顺子手里,往杂役坊回赶时,暮色已然完全降下来了。天阴沉沉的,北风犹如狮子般在寂静的禁内吼叫。
到了冬季,宫里上下都已经换上了冬装。
唯有她,桂萍阿监得了上面的旨意,故意在发冬装时漏掉她。是以,如此北风凌厉的天她却穿着深秋过来时的一套夹层交领襦裙,脚下穿着单鞋,冻得她浑身颤抖。回到寝室时,同侪们已然睡下了。
她只得轻手轻脚,走到炕前,脱了鞋子钻进不算暖和的被窝。谁知刚拉开被子,她便情不自禁地“啊——”地叫喊出了声儿。
随之,耳畔撞入阿甘等洗衣奴尖刻的骂声:“大晚上的,你鬼叫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贱人!”唯有,睡在阿甘身边的兮奴咯咯笑出声。
“你笑甚,难道看着那贱人气得我等无法入睡,你幸灾乐祸吗?”
“不不不,我是笑啊,我是笑她的被子哈哈哈…”
洗衣奴们不解地看向兮奴,一脸的疑问:“她的被子怎么了?”
兮奴幸灾乐祸地瞅了一眼,蜷缩在炕岩上,抱着膝盖埋头的武姮,颇有些成就感地冷笑道:“怎么了?问她去啊。”
阿甘一把抓住武姮身前的被褥,不禁也叫喊了起来。原来,这天下午,趁着姊妹们都在院子里干活的行当,兮奴竟将一盆冰冷刺骨的洗衣服的脏水泼到了武姮的被褥上。此时,被褥又湿又冷。
阿甘的一句“啧啧,看不出,兮奴你的心,还真是比狼还狠啊!”虽带着嗔怪,然她那张尖嘴猴腮的脸上,却露出解恨的快意笑容,一双老鼠般眼睛里冒着欣喜,赞赏的贼光。
“兮奴啊,你可真是给大伙儿出了一口恶气啊!哈哈哈,做得对,对这种烂货就该这样。你还有更狠的招数吗,都使出来啊!”
说胖就喘的,也就是兮奴这种人了。
听得同侪们如此说,她更来了精神,爬到武姮身边伸出一只脚狠狠一踹,便听得“咚”地一声儿,武姮好似一块石头般被她踹下了一米五高的火炕。继而,兮奴又将那又湿又冷的被子砸在她身上。
此时,武姮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疼得她,四肢稍微动一动,就能牵扯五脏六腑似得。疼得她,根本站不起身来。
更有那又湿又冷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更让她死的心都有了。
尽管,这些同僚的刻薄,伤不了她的心。但,她却清楚地知道,他们之所以这么对她,都是得了李治的间接授意。只有他,能伤她。
兮奴的狠绝,正是李治惩罚她最有利的一把刀,一条皮鞭!
一刀一刀,切割着她的心,一鞭一鞭狠狠地抽打得她遍体鳞伤。他的狠绝,就像这冬日里的北风,刮在身上便是彻骨透心的寒冷。
武姮脸上没有泪水,心,却在滴血。
杨吉砮置身往下看,见武姮好似木头人似得一动不动地合着被子躺在地上,似是完全不知反抗的样子觉得甚是过瘾,忍不住得意笑了起来:“哈哈,你怎么这么不经踹?兮奴不就轻轻地踹了一脚吗?你怎么就滚地上去了?哈哈!”
“诶诶,怎么不起来上炕睡去?呵呵…”
“你管她呢,人家喜欢在地上打地铺,我等又有何办法?睡吧,都睡吧时辰不早了,明天还得干活呢!起晚了可是要受罚的。”一番话,听得众人哈哈大笑,纷纷拆了发髻,脱了襦裙换上睡衣上了通炕熄灯睡觉,谁也不管地上的武姮死活与否。
一整夜,武姮都是睡在冰冷的地上的。虽说,身上裹着被子。但毕竟,她还曾从马上被李治摔下地身上有了伤。这一天摔两次…
……
翌日辰时,便有杂役坊的宦官前来长秋殿,向正在用早膳的李治禀报道:“陛下,武姮她,她,不知何故今日早起她竟合着被子躺在了炕下。不论怎么拍打,喊叫就是不见半分反应就像死过去般。”
端起汤觞,正欲搁置嘴边的李治听了这话,心下不禁一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就像卷着雪花的北风般袭上他的心头,竟让李治再无心品尝那鲜美的鱼汤,放下了的汤觞蹙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管事内侍窥了下李治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回禀陛下,听与武姮同房的那个名唤阿花的女子说,武姮之所以落得如此境地,完全是因为昨夜回房歇息时,被同房的一名叫兮奴的刁钻之人,故意将她的被褥泼上了洗了衣服,冻得冰凉的脏水,又将她从炕上推下去。让她盖着那潮湿冰冷的被子在地上睡了一夜。今天,她就动不了了。”
闻言,李治想起,昔日自己在杂役坊的坊墙外,暗中观察看到的一幕,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再想一想适才这杂役坊宦官所言。李治竟感到心里有些酸疼。须臾,他收敛了内心的不忍和隐隐的酸疼,沉声问道:“那么现在呢?还是躺在地上吗?
那内侍躬身回应道:“没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