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三个欺负人的少年,一个捂着肋骨蜷缩在地**,一个鼻血长流、眼冒金星,最后一个则僵在原地,感受着喉间那冰冷的触感和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大气不敢出。
兀朮缓缓收回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扫过周围目瞪口呆的其他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拾起地上被踩脏的食物,走到角落,慢慢地吃了起来。
从那以后,再无人敢轻易招惹这个“沉默的狼崽”。他展现出的不是蛮力,而是一种更令人畏惧的东西——一种基于精准计算和冷酷本能的“狠辣”。
然而,在这具年轻的躯壳内,并非只有兀朮一个声音。
夜深人静,当部落的篝火熄灭,只剩下寒风呼啸时,一些陌生的情绪会悄然浮现。
有时,是看到部落妇人将烤好的肉分给自己的孩子时,心头那莫名的一丝酸楚和渴望;有时,是在与其他少年被迫挤在简陋的皮帐里取暖时,感受到身旁传来的体温,那瞬间的恍惚与一丝微弱的安心感;更多的时候,是在他施展手段,看着对手痛苦倒地,甚至在他心底盘算着更阴狠的计策时,一种没来由的、细微的恐惧与抗拒会如同冰刺般,猝不及防地扎入他的意识。
“不……不要……”一个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带着颤抖。
兀朮猛地皱眉,意识如同磐石般镇压下去。“哼!”他在心中冷哼,“阴魂不散的东西!这温暖,这安心,不过是弱者的麻醉!这恐惧,更是无能者的枷锁!”
他清晰地感知到,这是那小乞丐残存的意识碎片。这蝼蚁般的灵魂,竟敢干扰他的意志?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厌恶与烦躁。他迫切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不仅要恢复修为,更要彻底磨灭这具身体里原主的一切痕迹,让这躯壳成为他兀朮完美无瑕的新生之地。
而这种内在的拉锯,反而加剧了他对外在力量的渴求,驱动着他更积极地寻找机会。
机会很快到来。部落头领“***”需要挑选几个机灵的少年,协助看守部落那并不丰裕,但却至关重要的羊群。这是一项枯燥且责任重大的工作,既要防备野狼,也要提防其他部落的小股偷盗。
兀朮主动站了出来。他看守羊群时,不像其他少年那样嬉闹或打盹。他如同真正的孤狼,潜伏在暗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不仅注意明显的威胁,更观察风向、地面痕迹,甚至能通过羊群细微的骚动判断潜在的危险方向。
一次,几只真正的野狼在夜色中靠近羊圈。其他少年吓得脸色发白,有的甚至想逃跑。兀朮却异常冷静,他并没有贸然冲上去与狼搏斗。他迅速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浸了油脂的草束,利用火焰和刺鼻的烟雾驱赶狼群,同时用弓弦弹出尖锐的声响,模仿某种更强大掠食者的威胁。狼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不符合常规的抵抗方式迷惑,犹豫片刻后,悻悻退去。
还有一次,他凭借对足迹的敏锐观察,提前发现了邻近一个敌对小部落的偷羊贼,并设计引来了部落的巡逻战士,人赃并获,避免了损失。
这些举动,看似只是尽职尽责,但其中展现出的冷静、机敏,尤其是那种超越年龄的、近乎本能的“战场嗅觉”和策略思维,逐渐引起了头领***的注意。
***是个粗豪的汉子,但能成为头领,绝非仅有勇力。他召见了兀朮,看着眼前这个瘦削却站得笔直的少年,那双眼睛里的深沉让他这个见惯了风浪的老战士都有些心惊。
“孩子,你很不错。”***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少年肌肉瞬间的紧绷和随即的放松,这份控制力更让他讶异,“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兀朮垂下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恭敬地应道“是,头领。”
他知道,第一步已经迈出。进入权力核心的边缘,意味着更多的机会,更快的资源,以及……更接近他恢复力量、践踏这片草原的目标。而体内那偶尔作祟的残魂低语,在他看来,不过是强大过程中,迟早要被彻底清除的杂音。他踏上的是白骨铺就的王座之路,任何软弱的牵绊,都注定要被无情碾碎。
在“灰狼”部落,兀朮听闻了一个传说在部落世代相传的圣山“白狼峰”之巅,栖息着一头神骏无比的白雕,其翼若垂天之云,目光如电,是力量与速度的象征。更有传言,若能射下此雕,以其羽翎为冠者,必将得到长生天的眷顾,成为统御草原的雄主。
兀朮闻之,心中冷笑“畜生,也敢妄称神?正合本座立威之用!”
他深知,在这片崇尚勇武的土地上,想要快速崛起,必须要有令人慑服的壮举。射杀白雕,正是最快树立威信、吸引追随者的途径。他不再满足于在底层慢慢攀爬,他要一鸣惊人。
他精心准备,用尽手段弄来了一副强弓和几支利箭。随后,他孤身一人,向着险峻的白狼峰进发。山峰陡峭,风雪凛冽,但这丝毫无法阻挡他那颗急于证明自己、重燃权柄之心。他运用着老魔头记忆中高明的潜行与追踪技巧,避开了危险的雪豹与狼群,如同鬼魅般向峰顶靠近。
数日的艰苦攀登,兀朮终于踏足了白狼峰之巅。这里罡风凛冽,卷起的雪沫如同刀片,切割着肌肤。在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巨岩上,他看到了此行目标——那头传说中的白雕。
它远比传闻中更加神异非凡。并非仅仅是体型庞大,它周身竟隐隐流转着一层淡薄的、月华般的清光,将肆虐的风雪都隔绝在身外尺余之地。羽毛并非纯白,而是在雪光映照下,泛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般的银辉。
它的眼神锐利如亘古寒冰,顾盼之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仿佛它并非凡间生灵,而是这片苦寒之地的精灵与守护者。兀朮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头白雕体内蕴藏着一股不同于武道真气的、更为原始而精纯的力量——妖力。它虽只是小妖,但在这凡俗部落眼中,已与神灵无异。
“果然是只有了道行的畜生。”兀朮心中冷笑,非但不惧,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