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那刺青在离脉搏跳动最近的位置,如今却不见了。
他早已放弃了这段感情吧。
容微月敛睫,“不用,你忙你的吧。”
他直直看着她,眼底深沉。
沉默间,只剩墙上的钟摆滴答答。
容微月抽回手,轻声道:“傅蔺征,我知道你恨我,每次见面我们都弄得不欢而散,你放心,以后除了工作外,我会和你保持距离,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傅蔺征看向她,喉间如含了沙。
手臂的咬痕再度隐隐作痛。
她疏离颔首走出医务室,往门口走着,正在手机上叫车,一辆黑色奔驰大开来,助理下车:“容小姐——”
她看过去怔住。
这不是上周来工作室订了贺礼大单的人吗?
“征哥让我来送您,这附近没公交,打车也不好打,”怀裕为难道,“他说我要是没把你送回去,我明儿也别来了,您就让我交个差吧。”
手机的确一直叫不到车,她只好应下。
上车后,容微月看了几眼副驾的怀裕,戳破沉默:“所以上周那个寿桃订单,是傅蔺征让你来下单的吗?”
怀裕摸摸头,笑笑:“是,不过征哥的确打算送给他爷爷一个生日贺礼,他不让您知道,我、我刚刚应该戴个口罩的。”
“不用,你眯眯眼,特别好认。”
“……”
她敛神解释:“我的意思是,眯眯眼帅得很有辨识度。”
“……”
怀裕干笑了笑,转移话题:“傅总后天有比赛,今天董事会临时有好几个重要会议,他把训练推到了下午,今晚还要赶去外地,行程很满。”
“刚刚您出事,他抱着您冲去医务室,我还以为他是开车把人撞了。”怀裕调侃,却忍不住道,“容小姐,我从来没有看到他那么慌过,哪怕是在比赛场上。”
容微月垂眸,眼底漾开波痕,心头像是咬了片柠檬皮,涩得发苦。
所以他还有一点点在意她吗?
可这怎么可能。
重逢以来,傅蔺征态度那么冷漠,对她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当年她又把话说得那么重,她怎配抱有任何的期待。
她没说话,失神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子下山后,殷绿打来电话,说今晚和她吃饭,那头例会还没结束,容微月和怀裕说了学校地址,决定过去找她。
殷绿所在的那片校区,就在高三的澜高附近,此时正值放学,高中们结伴而行,书摊文具店堆满了人,街道两边的小吃车散发着炸串卷饼的香味。
她买了瓶青橘气泡水,坐在榕树下的椅子上喝着,夕阳的光倾泻在她身上。
远处,车里的男人静静看着。
半晌他下车去买了个蛋糕,叫来老板儿子,用个糖葫芦贿赂他:“把这个蛋糕偷偷送给那个姐姐。”
小男孩鬼机灵地眨巴眼:“哥哥,你干嘛自己不去?你是不是做错事了?”
傅蔺征挑起唇角,喉间沙哑苦涩:
“嗯,哥哥惹她不开心了,你帮我哄哄她。”
远处,容微月坐着,很快一个小男孩走来:“姐姐,我爸爸说你以前经常来我们家买蛋糕,他认得你,这个送给你吃,希望你每天都开心,不要掉眼泪哦。”
容微月懵然看去,蛋糕店里的老板朝她笑笑。
她心间化开柔意,含笑揉揉小男孩的头:
“谢谢。”
小男孩跑开,容微月低头看到盒子里是她最爱的青橘乳酪蛋糕。
突然间,回忆翻涌而来。
她想起高三那年,有次晚上她和父亲吵架,跑出了花丝厂子独自去广场待着,给傅蔺征打电话,他担心说来找她,她突然问:“傅蔺征,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那头愣了下,嗤笑:“你觉得呢?老子费尽追你这么久,是想和你做好朋友?”
她闷声道:“我突然想吃学校门口那家青橘乳酪蛋糕了,你要是买给我,我就答应你。”
傅蔺征愣住:“没骗我,这么简单?”
“没骗你。”
那头瞬间挂了电话,那是深冬的晚上十点多,她等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远处的暖黄色路灯下,一道身影朝她奔来。
傅蔺征只一身单薄的灰卫衣和牛仔裤,明明是水结成冰的季节,他额头却挂着大粒汗珠,冻到通红的手视若珍宝地捧着个蛋糕盒。
他像是冲破一切阻碍,喘气着垂眼看她,勾起的唇角消融冰雪:“蛋糕,我买到了啊。”
大少爷衣服和裤子上狼狈地沾着泥,又湿又脏,是因为怕她走了,一路着急忙慌赶来,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拉开袖子一看,他手肘一大片红紫,容微月眼泪砸到他手上,“傅蔺征你是笨蛋吗……”
她说她明明就是故意刁难他,傅蔺征笑着用不脏的那只手臂搂住她:“我知道啊,但好不容易等到你松口,我不得抓住这次机会?省得你又赖账。”
容微月和他哽咽讲起从前:“傅蔺征,我小时候可笨了,一个简单的花丝别人学一天就会了,我要学两天,我爸就把我留在工厂里一个人练习,每天晚上我姐姐都会买个青橘蛋糕来哄我,带我回家。”
她眼泪落下:“可是,我姐姐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给我买蛋糕哄我了……”
傅蔺征闻言,心疼抱紧她,柔声道:“不管别人怎么样,以后只要你不开心时我都会在,让我陪着月月,好么?”
那天晚上,傅蔺征的怀抱驱散了她所有的寒冷。
她才知道,在这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可以顶过风雪,哪怕千难万阻,头破血流,都会来到她的面前。
容微月低着头,咬了口蛋糕送入嘴中,熟悉的青橘清香伴随着奶油甜味弥漫口腔。
微风轻轻拂面。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她仰头看向天边的鱼鳞云,眨了眨酸涩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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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