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跟着沉重走进屋里,心里还在打鼓。
沉母听见动静,急匆匆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看见沉重还拄着拐杖,她立刻皱起眉头:
“脚还没好利索,到处乱跑做什么?快去沙发上坐着。”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苏平身上,又看了看她手里提着的礼盒,语气缓和了些:
“以后来,别带东西了,我们什么都不缺。”
苏平立刻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这是允许她以后再来的意思。
她心里一喜,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下意识看向沉重。
沉重也正含笑望着她,眼里带着欣慰。
“好。”苏平连忙应声。
沉母接过礼盒,又催促他们:
“快去坐着吧,站着多累。”
沉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沉重拉着苏平在离他较远的那头坐下
他瞥了一眼,就又转过头去,假装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沉重笑着说:
“爸,给您带了酒,您最爱喝的那个。”
沉父哼了一声,语气还是冷冷的:
“爱喝有什么用?医生都不让多喝。”
“那您可以少喝点。”沉重好声好气地说。
这时沉母跟过来,关切地问:
“脚恢复得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不疼了。”沉重说。
“怎么可能不疼呢?”沉母不信,“你就是骗我。”
沉重笑:
“真不疼了。”
“还是得注意着点,”沉母不放心,皱着眉叮嘱,“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别走太多路了,多休息。”
“知道,”沉重说着,看了眼身边的苏平,“您这话平平一天说八百遍,对我这伤脚,她比我自己还上心。”
沉母听了这话,目光转向苏平。
苏平紧张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些天辛苦你了。”沉母突然说,“你得多念叨着,你的话,他听。我们的话,他嫌烦。”
苏平点点头,想说两句客气话,可思来想去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继续尴尬地笑着。
沉母看出她的窘迫,语气温和了些:
“你安心待着,既然让你进门了,就不可能赶你出去。”
这话反而让苏平更尴尬了。
沉母见状,摇摇头,起身回厨房继续做饭了。
苏平凑近沉重,小声问:
“我要不要去帮忙?”
“不用。”沉重说。
“我去帮忙,你妈对我印象会不会好点?”苏平又问。
沉重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沉父冷哼一声:
“她做饭,从来不让人插手。”
苏平没防备会被他听到,顿时窘得满脸通红,连忙说:
“知道了。”
之后她就不敢再说话了,规规矩矩地坐在沉重旁边,背挺得笔直。
沉重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放松点,不用这么紧张。靠回去,就跟在家里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来。”
“怎么可能不紧张?”苏平小声嘀咕。
沉重知道劝不动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很快,饭做好了。
沉母招呼沉父:
“老沉,吃饭。”
然后又转向沉重和苏平:
“你俩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
几人依次在餐桌前坐下。
沉母对苏平说:
“今天不知道你们来,我们平时吃素比较多,很少吃肉,今天这饭是简单了点。下次你们再来,提前说,我弄丰盛点。”
苏平立刻说:
“挺好的,今天的就挺好的。”
沉重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笑着对父母说:
“今天是我不对,没提前跟你们说。下次,我提前说。”
沉父没说话,沉母点点头:
“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沉父沉母一言不发,沉重也不说话,苏平自然更不方便开口。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饭,感觉每一分钟都很漫长。
饭后,沉父主动收拾碗筷去洗,这让苏平有些意外。
看他总是冷着脸,还以为在家是那种啥都不干的人,没想到,竟然会主动洗碗。
沉母看向她,说:
“我有些话想跟沉重说。”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让她听到。
苏平立刻会意,站起身说:
“那,我去楼下散会儿步。”说着就要走。
沉重却皱着眉抓住她的手,不满地看向母亲:
“有什么话您直接说,平平能听。”
苏平赶紧摆手:
“不用不用,我不听,不想听。”
沉母无奈:
“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好事。我先说给你听,回头你说给她,也是一样的。”
沉重还是坚持:
“既然是好事,您直接说吧。”
苏平却把手抽出来:
“你听吧,你听完再告诉我。”
又对沉母说:
“阿姨,我去楼下转一会儿。”
沉母点点头。
苏平转身出了门。
下了楼,她根本没心思散步,就在单元门口来回踱步,心里焦灼得很。
沉母说是好事,到底是什么好事呢?
她刚才其实很想留下来听,但沉母一开始就示意她回避,她只能言不由衷地说不听,主动躲出来。
她转悠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想进楼在电梯口等,却发现单元门关着,她进不去,只好继续在门口等着。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她终于通过单元门的玻璃看到了沉重的身影,立刻欣喜地跑上门口的台阶,笑着挥手。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