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和沉重开始时常回他父母家吃饭。
有时候一周一次,有时候一周两次。
最多的时候是三次,他妈妈炖了羊汤,烙了饼,特意打电话让他们回去吃。
刚开始那阵子,苏平总觉得空着手上门不大合适。
每次要去之前,她都会问沉重:
“你爸妈最近缺什么不?或者有什么想吃的?咱们总不能老是两手空空地去吧。带点他们喜欢的,心情就会好,心情好,就不会看我那么不顺眼了。”
沉重每次都把她的手拢在自己掌心里,温声说:
“真不用,你能来,他们心里就高兴。他们也不是看你不顺眼,就是……就是心里还是别扭,没转过弯来。”
可苏平心里还是觉得空手去不妥当。
她想着,两位老人原本对她就不满意,要是回回都空手去,怕是对她意见更大
沉重看出她的顾虑,也不再一味拦着,反而主动给她出主意:
“要不就买点水果吧,或者带些点心,他们爱吃这些。”
于是,苏平有时拎一袋新鲜水果,有时带两盒软糯的糕点,看见适合老人家的帽子、围巾和衣服,也会留心买下来。
沉重父母收到东西时总会说:
“人来就行了,不用带东西。”
但他们眼角的笑意,苏平都悄悄看在了眼里。
即便偶尔买的东西不合心意、不太用得上,沉父也只会轻轻嘟囔两句,脸上却不见丝毫责怪。
去的次数多了,两位老人就真的不让她再破费了。
有一回,沉重妈妈直接拉住她的手,轻轻拍着说:
“平平,以后人来就行,别再花钱了。我们什么都不缺,看见你们回来,比什么都强。”
“你要是再带东西,我们可就要不高兴了。”
“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很多东西都放坏了,也有一些确实用不上。”
话说到这份上,苏平也就不好再特意准备什么。
不过要是碰见他们爱吃的糕点或是水果,她还是会顺手带一份。
在她看来,一次两次空手去还行,次次都空着手,总归是不合适的。
除了沉重父母,她和沉重也惦记着“煤球”。
“煤球”就是那只黑白相间的猫,每次去都会给它带点零食或是小玩具。
煤球跟人特别亲,尤其是对苏平。
每次他们一进门,煤球总会迈着它那不急不慢的步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
它先会去蹭蹭沉母的腿,然后便径直走到苏平跟前,尾巴竖得高高的,绕着她的脚踝转圈,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煤球倒是跟你亲。”沉母看着在苏平脚边打滚、露出软软肚皮的小猫,语气里带着点惊讶,又有点笑意。
苏平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挠着煤球的下巴,笑呵呵地道:
“可能因为它是我抱回来的,就跟我格外亲些。”
厨房慢慢成了苏平和沉母待得最多的地方。
沉母做饭,苏平就在旁边帮忙,洗洗菜、剥剥蒜、递个盘子。
刚开始两人话不多,就是安静做事。
后来熟了,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
关系不知不觉就近了。
沉父话还是不多,但态度在一点点软和。
他不再动不动就冷哼,有时候吃饭,还会用公筷默默给苏平夹一筷离她远的菜。
动作虽然有点生硬,脸上也还是没什么表情,可这小小的举动,却让苏平开心得很。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林小棉和张彦飞就要领证了。
沉重的脚伤好了大半,走路已不碍事,只是仔细看还能看出一丝轻微的跛。
动身回县城的前一晚,苏平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手里拎着两件毛衣,左比右比,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她泄气地把衣服往床上一放,低声咕哝:
“怎么感觉哪件都不好看。”
沉重原本靠在床头看手机,听见这话便抬起头。
见她对着镜子一脸愁容,就放下手机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怎么了?”他把下巴搁在她肩头,望着镜中的她。
苏平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懊丧:
“我觉得我审美好差,买的衣服都不好看。”
沉重低低一笑,侧过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觉得很好看。”他的目光在镜中与她相触,声音里带着笑,“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明知他是哄自己,苏平还是忍不住唇角一弯,心里那点小郁闷霎时散了个干净。
她转过身,把脸埋进他胸口,闷闷地说:
“算了,明天随便穿一件吧,不纠结了。”
沉重却捧起她的脸,在她额上轻吻一下,笑着说:
“走,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儿?天都黑了。”苏平被他牵着手往外走,一脸茫然。
“到了你就知道了。”沉重神秘地笑了笑,顺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直到站在商场明亮的灯光下,苏平才恍然大悟:
“是要买衣服呀?”
“对,”沉重眼里含着一丝歉咎,“光顾着让你每天吃好喝好,其他方面,我总没留意到。你看那衣柜里头,都没几件你的衣裳,是我忽略了。”
苏平赶紧摇头:
“你哪儿忽略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她拉着沉重的手就要转身,“走吧,衣服够穿就行了,没必要买。再说,商场里的衣服多贵啊。”
沉重却象脚下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手上微微一用力就将她轻轻带回了怀里,笑道:
“我虽然没攒下什么大钱,但小钱还是有的。给你买几件衣服,完全不成问题。”
“我自己也能挣钱,”苏平仍坚持,“真想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