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报给法官,为你们争取到减刑的机会。”不知道他们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甘立最终还是全部交代了。与元酒和江括推测的基本一致。事情要从甘士桓和申汇害路峰溺亡开始说起。路峰是独臂,他本身是会水的,只是没办法在水中待太长时间。甘士桓声音很弱,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推路峰下水的是申汇,因为申汇一直对罗幸雪当时差点儿打死他们的事儿耿耿于怀,但是申汇不敢去挑衅罗幸雪,也害怕罗幸雪背后那个看起来特别恐怖的男人,所以偶然看见路峰一个人在水边,罗幸雪又刚好不在村子里,他们就将怒气发泄在路峰身上。起初他们没想杀人的。申汇将人推下水后,他们就站在岸边看,等路峰想爬上来的时候,他们又把人推进水里。如此反复了很多次,最终路峰沉入水里,再也没有起来。那个时候他们才彻底慌了。甘士桓当时就跳下去把人捞了上来,但人已经没气了。申汇见此最终将路峰扔回了水里,并且和甘士桓商量好说辞,两人就分头回家,装出了从不知情的样子。路峰溺亡的案子最后闹得很大,甚至连警察调查了很久,那段时间他们一直提心吊胆着,但没想到警察什么都没查出来。最后通知结案后,他们齐齐松了口气。但经过这事儿后,甘士桓就没办法继续与申汇来往了。他一看到申汇,就会想起当时害死路峰的事情,心里止不住的害怕,担心事情的真相有一天被人挖出来。所以他不再和申汇来往。直到路峰死后**个月,路家的人好像发现了一些端倪,开始试探申汇。所以申汇再度找到了他,和他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甘士桓对申汇的威胁很不爽,也怕申汇拖着他干出更可怕的事情。所以前思后想很久,决定告诉他爸。没想到,事情依旧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申汇察觉到他的退缩,也告诉了父母。申家提出了灭口的计划,甚至以他的前程威胁他爸,所以他爸紧跟着被拖下了水。在路家的灭门案中成了帮凶。甘士桓说完这些后,仿佛一瞬间卸下了背后的大山,伸手捂着脸低低地哭了起来。这几年他总是会想,当初要是没有和申汇一起,他跟奶奶一起去果园,或者待在家里……或许就不用日日提心吊胆,连睡觉都怕梦到路峰溺死时候那张惨白的脸。他每个星期放学,都不敢从曾经的路家门口经过。每路过一次,仿佛就再一次提醒他,当初的愚蠢狠毒与无知。甘立看着从哽咽到崩溃大哭的儿子,偏过头看着审讯室的墙壁,眉心挤成川字。他等甘士桓哭了一会儿,合了合双眸,很快就冷静下来,与霍岚聪说道:“后面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是我和申柽干的,你让他先出去吧。”甘士桓闻言扭头看着他,用袖子擦着眼泪,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为他们犯下罪行开脱。“出去吧。”甘立音色沉沉,让警察将自己儿子送了出去。霍岚聪看着他,忽然问道:“当初知道路峰溺亡真相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带着甘士桓来自首?”甘立垂眸不语,就在霍岚聪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这种问题时,却听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只是不行。”甘立抬眸,大脑冷静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我当初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在申柽找上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路峰的死和两个孩子脱不了关系。我想着我儿子没有推路峰下水,而且他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再主动去自首供出申汇,最多判个一两年就出来了,根本用不着去杀路民海一家。”“可是申柽当时就翻脸了,他已经想好怎么实施计划,根本不允许我带着孩子去自首,甚至拿我儿子的命威胁我。”“我就这一个儿子,如果他真下手,我会和他鱼死网破。”“但申柽年轻时候就是个下手很阴很毒的人,我不是他对手。”“最后在争执不下的时候,他保证我按照他说的做,不仅不会伤害我儿子,还会给我二十万。”“所以我最终同意了他的计划,和他联手杀了路家那两个人,将那个小孩子丢进了水缸里溺死了。”……周方蹲在元酒的肩上,看着认罪伏法的甘立,轻声叹道:“人类还真是够复杂的。”元酒垂眸看着他:“有什么复杂的?”“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想着自首,可是一见形势对自己不利,再加上一点点利益诱惑,就轻易地跨过了心里的底线,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元酒抿唇不语。当时甘立面对的情况固然很难,但真的没有解决办法吗?还真不至于。鹤水村不是只有他们两家人,那个村子里前前后后住着那么多人家,只要他肯……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步。说到底,还是他鬼迷心窍,见钱眼开。他自己未尝不清楚这点。对警方这样说,也只是将自己摆在受胁迫的位置上,试图弱化自己这个案子中的地位与作用。元酒轻声道:“虽然认罪了,但本性难掩,这个人也很狡诈啊。”周方漫不经心道:“那个姓霍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看他的样子,应该也很清楚甘立的小心思。”根据甘立和甘士桓的供词,警方在一个小时后,抓捕了申柽一家。霍岚聪向法院申请了搜查令,在元酒的提示下,带人去鹤水村搜出了她之前发现那些死者遗物。虽然今天肯定无法结案,但是鹤水村这桩悬案的真相总算是大白于天下。元酒在看到申家一家灰头土脸被带入警局后,就没有再继续旁听了。此刻鹤山这边天色已经大亮。远处山峰间但见雾岚翩跹,元酒跳到周方的背上盘膝坐下,鬓角的碎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