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巢学校的运动会安排在周五,全校停课一天。当天早上出门前,纪京白就搬了一个保温箱放在后院,抬头盯着元酒看了半晌,没有一句话。元酒坐在凳子上喝着豆腐脑,就那么四平八稳地在那种目光下,喝完了一碗,又去添了一碗,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这么多,都要带去吗?”纪京白用力地点点头:“这种群体活动很难得的,南南性格内向,这些好吃的带去可以分给他的同学和朋友。”元酒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探头看了眼保温箱:“竟然还有海鲜?从修仙界捞回来的?”纪京白点点头,举起手指道:“只做了一些。普通人吃了不会出事的,体内存不住灵气,吃了顶多增强点抵抗力,长乘说不用担心。”元酒扭头看向正在给糕点摆盘的雍长殊:“你收?”雍长殊没有任何异议,转身将保温箱收进自己的空间,又戴着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托着荷花酥放在精美的盒子里。元酒实在搞不懂他的仪式感,对于这种事却乐见其成,憋着一口气,看他将那十几朵荷花酥全都放好,才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道:“这玩意儿这么易碎的吗?”雍长殊给她看了眼托盘底部,全是荷花酥碎屑:“漂亮的代价。”费工费时。但真吃到嘴里,又觉得一切值得。元酒握着勺子,扒拉了两勺碎屑塞嘴里,装模作样地点评道:“皮儿不错,可惜没尝到一整个。”雍长殊将盒子打包装好,反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装着完整荷花酥的瓷碟,轻轻地放在她面前:“早就猜到你肯定想吃。”“吃吧,刚做好的。”元酒将瓷碟端起来,一脸都是心愿被满足的愉悦表情:“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准备好。“雍长殊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接她的花言巧语,转身去屋里拿装备。元酒抬手操控着空碗落在厨房水池里,端着瓷碟跟在他屁股后面进了屋,倚靠在门边打量着他的房间。雍长殊走到柜子旁,拉开柜门,从上层取下一台微单相机,又拉开抽屉拿出几张内存卡,将微单和几个会用到的镜头装在包里,才回头看着边吃边观察他房间的元酒:“看完了?觉得我房间怎么样?”元酒淡定得很,用瓷碟接着荷花酥的碎屑,漫不经心地点评道:“你床单和枕头上有狐狸毛没收拾干净。”雍长殊脸上表情僵住,愣怔了一会儿,才信誓旦旦地说道:“不可能,我不掉毛。”“你们狐族不是都有换毛季吗?那身皮毛又不是用胶水黏上去的,怎么可能不会掉?”元酒不懂就问。但雍长殊只觉得心被扎的稀巴烂:“反正,我不会掉毛。”元酒抑扬顿挫地哦了声,转身离开,调笑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骗你的哦,你房间太干净了,我都不好意思踏进去。”“我还是头一回见有强迫症的狐狸呢!”雍长殊提着相机包走出房间,看着她饱满的后脑勺,拾级而下,对于她的评价有些无奈,转身去催促道观里几个打算同去学校的人。元酒见雍长殊装忙,也不戳破他的窘迫,只将碟子和水池里的碗洗完,站在厨房窗户边沉思了半晌,忽然敲着掌心道:“果然还是应该买个洗碗机。”她真的很讨厌洗碗。虽然这事儿挺简单,但她就是不想干!长乘换了套新的秋装从屋里出来,不知何时就走到她的身后,幽幽说道:“我觉得不买洗碗机挺好的,每天都能用剪刀石头布,拼出一个倒霉蛋来洗碗,多有意思。”元酒黑着脸道:“自从有了这个规则后,你是一次都没洗过,当然觉得有意思。”她已经连着洗了三天的碗了,好不好!再这么下去,她就要炸厨房了!长乘坐在长廊的护栏上,随手摆弄着手机,笑着道:“不是有雍长殊帮你洗吗?多好的机会,可以培养感情。”“谁家培养感情从洗碗开始?”元酒对他的歪理接受无能。长乘伸手指了指她,笑得幸灾乐祸:“当然是你们啊!”周方从屋顶上跳下来,嘴里咬着月柘的衣角,将小奢比尸拽到长乘身边,仰头道:“给它擦擦。”长乘看着自己的新衣服,又看看吃顿饭跟去打了一仗似的小奢比尸,默了两秒:“我记得这衣服……好像是我今天早上才给它换上的。”“是啊,如你所见,已经脏了。”周方没有丝毫的惭愧之色,昂首挺胸地说,“这小家伙就不知道卫生这两个字怎么写,真想保持整洁,一天怕是能换十来套。”长乘看了眼时间,从早上给小奢比尸换上新衣服,到现在还不足四十五分钟。他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掐了个诀,还不忘与周方商量道:“他启蒙的第一个法术,还是安排清净术吧。”周方看着长乘凝出的一团乌黑水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努力。”这小崽子……他怀疑上辈子是个老鼠精!不然这辈子怎么这么能造?!小奢比尸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用干干净净的双手抱住长乘的腿,仰头哇哞哇哞地叫起来。长乘看着他的四条马腿,思考了会儿:“今天带他去吗?”周方跳上栏杆,强烈抗议道:“反正我是要去的,谁敢让我留在道观里遛娃,我晚上就钻谁被窝,挠花他的大脸盘子!”元酒抬手起势,在小奢比尸身上打下一道术法:“这个变幻术法可以维持十二个时辰,这次可以带他一起去。”小奢比尸突然变成两条腿,一时间不太适应,抱着长乘的腿,一脸懵逼地往地上滑去。长乘伸手勾住他的后领,将人捞起来,耐心地指导他用两条腿站立,并学习走路。小奢比尸对新的腿很好奇,而且适应良好,花了十来分钟就掌握了两条腿行走的要领,拽着长乘的裤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元酒坐在周方身边,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你都养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