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舒端坐在椅上,看着桌上的各种茶具,温声道:“娘子若没些手段,怎得能替父伸冤,叫我们纪大人落入今日田地。”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恶心人的话。
瑜安僵着脸上的笑,“我今日来送东西,实则是想劝陆大人弃暗投明。”“哦?“陆云舒挑眉,“褚娘子不若明说,给在下指清楚,这′明'在何处?”瑜安手中动作不停,“严家身缠几处漩涡,陆大人如真想在朝中一展宏图,不妨直接为圣上效劳,何必依靠严家父子。你有才华,有能力,屈居于严家膝下,岂不白费了自身的本事?”
“严家渐渐势大,惹圣上忌惮是必然,陆大人何不趁此机会助圣上拿下心头大患。”
陆云舒:“娘子怎知圣上的意思?”
瑜安:“我整日混迹在后宫中,朝堂事自然也会了解一二,大人不信?”“若是真的那般,纪景和还能落入大狱,久久被革职不起复么?”瑜安抬眸,对上那道沉静的眼睛,不寒而栗。陆云舒:“我有我的打算,褚娘子就不必担心心我了,多费今日策反的功夫,倒不如多想想,怎么能保住自己和褚家。”“小心害死前夫不止,还丢了自己的小命。”“东西交出来,我不欲与你废话。”
眉角沾染的狠厉已明确表明了他的态度,眼下明智的选择应该是她赶紧将东西交出来,然后叫他离开。
但是不能。
这人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搞。
“若是我偏生要大人陪我喝完这杯茶呢?"瑜安冷声问。陆云舒:“娘子的意思是,非要闹得鱼死网破才肯罢休?”瑜安:“也可双赢,但是大人不要。”
陆云舒:“你觉得你有什么东西保证会双赢?”他站起身,垂眸俯视时带着几分轻蔑,“现在你求我,褚瑜安。”豺狼暴露真面目,她不用虚与委蛇,索性站起身说个明白。“陆云舒,你是铁了心,不管从情,还是从理来说,你都一条路走到黑了。”
陆云舒长出了口气,“把东西给我,我饶你不死。”“那你放徐静书出来。”
两人不依不饶,谁也不退半分。
既然给过机会,对方不珍惜,他还有何犹豫?陆云舒不想纠缠,直接抬脚要走,宝珠突然冒出来横亘在门口。“陆云舒,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徐静书心里爱的究竞是谁么?”男人站在原地未动。
瑜安瞥了眼窗外的天色,屏声道:“她为了别人宁愿背叛自己的丈夫,你将她囚禁起来,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陆云舒神色暗了暗,想问的话并未问出口。他有他的尊严,他与徐静书的事情,任何人没有资格来评头论足。“……褚瑜安,希望今日你我见面,不是最后一面。”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瑜安当即爬在窗口看陆云舒的马车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