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斟酌了一下,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说:“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我的小名,是因为我一时没想起来这事儿。而且我也听惯了你叫我五娘,没想着要改称呼。如今在我心里…她有点不好意思,“你比谢璟要重要得多。”
直至此刻,郁结在谢韶心间的阴霾才终于散去,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弧度。他温声说:“好,我知道了。”“你若是想叫我姣姣也可以哦。"晏清又道。谢韶应了声”好”,又问:“是哪个jiao?”“姣好的姣。”
两人聊了一会儿,碧蓝回来了,说厢房已经备好。晏清刚好有点困了,便起身与谢韶告别:“我要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睡吧。”
谢韶"嗯"了一声,柔声道:“今夜好梦。”晏清朝他莞尔一笑:“你也是。”
晏清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她坐起身,边揉眼睛边问:“谢璟走了吗?”碧蓝道:“他还没醒呢,不过谢二郎君已经起了。”晏清笑道:“那待会儿让他跟我一起用早膳吧。”“是。”
晏清梳洗完毕,移步饭厅,这时谢韶已经坐在圆桌前了,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五娘。"谢韶朝晏清温柔一笑。
他唇上又添了一道小伤口,是昨日新被晏清咬出来的。晏清甜甜唤了声"郁离”,在他对面坐下:“没久等吧?”谢韶摇了摇头:“五娘来得刚好呢一一先吃吧。”晏清笑盈盈地拿起筷子,这才发现桌上的菜品跟平常不大一样一一虽然都是她爱吃的,但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不是出自宫里厨子之手。晏清问碧蓝:“从外面买的?”
碧蓝笑道:“这是谢二郎君做的呢,谢二郎君一大早上就起来忙碌了。”晏清惊诧地看向谢韶:"你竟然还会做饭?”谢韶含笑点了点头。
当年,谢宁容的续弦江月英有意苛待他,他甚至连基本的吃饱穿暖都做不到,他不得不学会自己做饭。
晏清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登时双眼一亮。紧接着她又试了另一道菜,两眼又是一亮。再一筷子,再一亮……
“你手艺也太好了吧!"她一边由衷赞叹,一边嚼嚼嚼,雪白的腮帮一鼓一鼓的。
谢韶看向晏清的眼中满是笑意:“五娘喜欢就好。”晏清心心里美滋滋的:“你也吃。”
“好。”
与此同时,不远外的某间厢房中。
谢璟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陌生的帐顶。这是哪儿?他为什么在这儿?
他神思混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一一
昨夜,戌时一过,他便躺上了床。
这似乎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他闭上双眼后,困意逐渐上涌,意识逐渐模糊。
直到他忽然觉得渴了,想起身喝水,却发现四肢异常乏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迷香。
他想叫人,却发不了声;想打碎东西弄出动静提醒他人,可惜他床头从不放易碎品。
更要命的是,外间还传来了脚步声。
为时已晚。
他只能趁着尚有余力,把防身武器塞进袖子里,然后闭上眼睛装晕。对方将他扛出宅子,塞进了一辆牛车里。
颠簸的途中,他咬破舌尖,唤回几分清明,同时也恢复了几分力气。他抽出袖管里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朝外面正在驾车的男人靠近,然后狠狠捅向他的后背。
对方反应慢了一步,被他刺伤了手臂。
对方吃痛,咬牙骂了一句,勒停牛车,扑过来夺他的匕首。他主动让出匕首,反手扯下对方面罩一一
那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男人,高鼻鹰目,左脸颊横亘着一道长疤。对方又惊又怒,他又迅速洒出一把石灰。趁对方闭眼躲避之时,他下车奔逃。
迷药的劲儿还没完全褪去,他知道自己绝对跑不过那个练家子,于是找地方躲了起来。
外面安静了不知多久,他才终于走了出来。他想去就近的金吾卫值班所,然而不知为何,昏沉感卷土重来。后来的记忆就模糊不清了。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隐约记得自己遇到了晏清的侍卫……所以他现在是在晏清的宅子里吗?
谢璟坐起身子,看见床边放着一件崭新的白衣。他穿衣下床,然后推开房门。
很快,一个小厮迎了上来,笑道:“谢郎君你醒了。”谢璟问:“这是哪里?”
“郎君,这是棠春园。”
谢璟松了口气。他知道,棠春园是晏清的私宅,从前晏清邀请他来过几次。“昨夜是殿下救了我?”
“正是。”
谢璟低低叹了口气。
如此,他又欠她一个人情了……
“殿下吩咐了,郎君您若醒了,就请自行离去。"小厮又道。谢璟默了片刻,道:“我想去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