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我会回头？”
桑叙：……白装了。”
周星年没接话，径自走向沙发，开始整理今天收到的各式礼物。盒子大大小小堆了一地，有些包装精致，有些明显能看出是匆忙准备的。“过来帮忙。"他语气如常。
桑叙应了一声，走过去蹲在他对面，随手拿起一个系着丝带的礼盒拆开。她注意到他拆信的动作很轻，每一份礼物都会仔细看上一会儿，哪怕只是一张手绘明信片，也会微微弯一下嘴角。
桑叙收回目光，边拆边念出来。
“周星年，她们说喜欢你。”
“我知道。”
“周星年，她们说很想你。”
“我也是。”
“周星年，她们希望你能开心，永远健康平安。”他指尖一顿，轻笑出声：“那我希望她们长命百岁，事事顺利。”拆到第五个盒子时，桑叙手指一顿。
那是白诸的礼物，用深蓝色星空纸包着，银白色丝带系成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如果是之前，桑叙绝不会干涉，但白诸那句话，让她不得不提防。“这个。"桑叙拿起盒子，“是白诸送的。”周星年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示意她继续拆。桑叙小心地解开丝带，揭开盒盖。
就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花粉猛地从盒口喷出，即使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还是吸入了不少。
“咳咳咳一一”
她连忙捂住鼻子，鼻腔和喉咙全是难以忍受的刺痒感，眼前弥漫着致命量的花粉，“周星年！你离远点，你对花粉过敏。”周星年本能地想要上前，但看到空气中弥漫的粉末，迅速后退到窗边，推开窗户：“你没事吧？”
桑叙一边咳嗽一边摇头，眼泪都快呛出来了：“没，就是呛到了，真讨厌，我刚洗完澡……
“在开盒处特意装了喷粉装置，倒是用了心心思。“他目光停留在礼盒上。周星年对花粉过敏，只要对他稍有了解都知道，官方甚至多次发公告提醒大家不要送花类礼物。
“可能她不知道？"桑叙还想为白诸做解释。等花粉散得差不多，周星年才快步走过来。他皱紧眉头，不放心地打量着桑叙。
而桑叙的注意力被盒里的东西吸引。
礼盒里除了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的白色毛绒小熊，就是一些独立包装的饼干和小零食。
“你居然下意识知道我对这玩意过敏，就这么了解我？"他有些洋洋得意。桑叙拿起那只小熊翻来覆去地检查，心不在焉地回答：“楠总早就把你的资料给我了，助理的基本工作要求嘛。”
…“周星年脸瞬间黑了，“我现在不想听到其他男的人名字。”“那就是公司给的。"桑叙撕开一包饼干的密封条，甜香起飘了出来，“这饼干闻起来好香啊。”
她刚要拿起一块尝尝，周星年猛地伸手夺过那包饼干，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动作快得让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别吃。“他声音冷冷地，“全有毒。”
桑叙愕然地看着他："？？？”
见她不信，周星年随手拿起另一包零食，在密封口的边缘找到一个极其细微的针孔。
“对方敢在礼盒里装花粉喷射装置，你还敢吃里面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这熊估计也装有隐形摄像头”
话音刚落，桑叙不信邪，立马找来剪刀，顺着小熊的缝合线剪开。随着棉絮掉落，一颗黑色的物体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捡起来对着光一看，当场沉默。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习惯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收下？”
“没有为什么。要是我拒绝，你肯定也会屁颠屁颠来问我，与其让你不开心，不如收下。”
桑叙难以将白天热情的白诸和现在策划这种手段的人结合在一起。明明她在网上那么宠粉，也有很多人也喜欢她。她任然有些不可置信：“白诸不会的，她看起来那么”“那么真诚？"周星年替她说完了后半句，“这个圈子现在很卷，没几个人真为爱发电。想要出头，要么足够好看，要么就得想办法把别人踩下去，各行各业，其实都一样。”
周星年回复得很平静，像早对这种行为免疫。他悠哉地拿出手机，对这种事情漠不关心。
桑叙倒沉默起来。
她曾经那么喜欢那个coser塑造的角色形象，甚至在他的微博下留言鼓励过，没想到光鲜表象下，藏着这样不堪的意图。“很难接受？因为她是你喜欢的coser?"周星年的声音柔和些。桑叙抬起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没有嘲讽，也没有意外，反而带着一种平静。
“有点。“她老实承认，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我以为……喜欢一个美好角色的人，内心也该有那个角色的几分影子。”周星年微微笑了笑：“角色是投射的理想，人是复杂的现实。理想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它难得。”
“那你打算怎么办？公开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她一个女孩子，如果被幻颜纪官方实锤做这种事，这辈子基本上就告别这个圈子了。既然我没真的出事，这次就当买个教训。如果以后还死性不改，再说吧。”
“就不怕她再报复你吗？”
“女孩子有什么可怕的？“周星年伸了个懒腰，“她只不过想提前得到属于自己的高光罢了，适当纠正她的错观点就好了。而且她又不是第一个怎么做的人。他话音刚落，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显示有一条微博特别关注的推送。桑叙本能地瞥了一眼，猝不及防地看到那个她熟悉无比的ID。【叙栖木】
周星年迅速按熄屏幕，但已经晚了。
桑叙怔在原地。
绝不能让周星年点进去看到，更能让周星年知道，她就是叙栖木！她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抢手机。
周星年显然也没料到她突然动作，想起自己登录的另一个账号，下意识地侧身躲闪，手腕却被她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