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画册里那些缠绵的姿势。
他慢慢坐在床沿,大理石般冰冷的手指悬在半空,想触碰又怕惊醒她。
人类是如此脆弱,连睡眠不足都会要了他们的命,这个认知让勒瓦尔更加烦躁,他盯着辛月颈间跳动的脉搏,想同之前一样舔一舔,却不敢动,怕吵醒她。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克制”。
窗外,一只夜莺刚发出半个音符就突然僵硬地从空中坠落,整座城堡的吸血鬼都感受到了那股压抑的威压。
而房间内,最古老的吸血鬼正像个守夜的骑士般,固执地守护着一个人类的梦境。
牙有些痒,勒瓦尔舔着自己的尖牙,舔,还是不舔,两种想法在心中天人交战。
勒瓦尔突然有些恼怒,区区一个人类而已,迟早变成他的食物,他留下她的性命这么久,难道他还要顾忌她的想法吗?
月光透过小圆窗撒下,黑暗里,尖牙泛着冷光。
这是血族可以咬断敌人颈椎的武器。
然后他轻轻含/住辛月垂在床边的手指。
月光下,他屈膝跪在床边,轻轻捧起那只手,纤细的手掌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能清晰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在薄皮下蜿蜒。
勒瓦尔克制地收着力道,吮/吸让他觉得并不尽兴,于是轻轻含着咬下,利齿只是浅浅地刺入一点皮肉,连血珠都没渗出来,更像一个带着占有欲的吻。
辛月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轻哼一声,手指微微蜷缩,恰好擦过他的口腔上膛。
痒意让勒瓦尔呼吸一滞,这个无心的触碰比任何挑逗都更致命。
他含住那截手指,一根一根舔过去,用舌尖缓缓舔舐自己留下的齿痕,感受着人类肌肤下温暖的生命力。
窗外突然传来鸟雀飞离树枝,惊动树叶唰唰的声响,勒瓦尔猛地抬头,猩红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线。
他在做什么?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正单膝跪在人类床前,像个虔诚的信徒在亲吻圣物,这个认知让他羞耻。
他可是让整个血族颤栗的始祖,现在却在偷偷品尝一个沉睡的人类。
无论是撕开她的衣服,让她服侍他寻找快乐,还是撕裂她的身体,品尝她的血液,这些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简直就是一个奴隶。
辛月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勒瓦尔立刻松开她的手,但少女只是翻了个身,将脸颊埋进枕头里,继续沉睡着。
勒瓦尔盯着她微微张开的唇,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他现在吻下去,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
晨光穿透玻璃,慢慢扫过辛月的眼皮,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坐起来,撑着床的时候,她发觉手指触感有些不对劲。
低头一看,自己的指尖泛着不自然的皱褶,像是在水里浸泡了很长时间。
辛月皱眉,环顾四周,她身边并无水渍,更诡异的是,那条随手扔在角落,打算今天扔掉的裤子竟不翼而飞。
“见鬼了……”
辛月找遍屋子,都没有看见那条裤子,只能将原因归于自己记忆出现了问题,她或许在昨晚就已经扔掉裤子了。
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往厨房走去。
厨房并不向女仆提供餐食,她得自己做饭。
通往厨房仆从走的道路会有点绕,但从宴会厅穿过就能节省一段路程,所以辛月往往会从宴会厅走,她自从来到这里,一直这样走,从未遇到过人。
但今天出现了一个意外,辛月在即将踏入宴会厅时猛地停住脚步。
猩红的天鹅绒窗帘紧闭,烛火还未燃烧殆尽,馥郁奢靡的香气中,一个绝世美正倚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小憩。
她的红色卷发如瀑垂落在雪白的天鹅绒披肩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像蝴蝶停驻,唇色比最艳丽的玫瑰还要秾丽,她身形丰满,皮肤雪白,美艳得不可方物。
辛月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位女士美得像是从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女神,如果维纳斯有人间化身,她觉得这位女士可堪担任。
“早安,小甜心。”
加布里埃突然睁眼,翠绿的眸子锁住辛月,她看任何人都像在注视情人般深情,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披肩滑落,露出单薄的洁白睡袍,低低的领口袒露出一大片丰盈。
辛月被蛊惑了一般,差点忘记呼吸,憋得两颊通红。
“早、早安,美丽的小姐。”辛月嗫嚅,“我叫辛月,是这座城堡的女仆,您可以尽管吩咐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呵……叫我加布就好。”加布里埃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她有点喜欢这个孩子了,她慵懒地嘟起红唇,撒娇般道,“我不敢使唤你,你身上全是勒瓦尔的味道,我要是敢把你当成女仆,勒瓦尔知道了,一定会把我撕成碎片的。”
“什么?”
该死,难道那个东西的味道还留在她身上吗?可是那不都是石楠花的味道吗?不同的人味道还会不一样?
看到辛月茫然的神情,加布里埃同情的笑了一下,勒瓦尔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这样可怖的欲求之下,这个人类女孩竟然毫发无损,真是个奇迹,等到勒瓦尔忍不下去的时候……
天呐,不敢想。
“勒瓦尔已经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了”加布里埃道,“他与你朝夕相对,你们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分离,他的气味已经将你标记成他的所有物了。”
辛月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寒意。
加布里埃的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通了她脑海中觉得怪异的门。
清晨醒来时莫名皱褶的指尖、消失不见的衣物、还有睡梦中若有若无的冰冷触感、更早以前发红的脖颈……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后背窜上一阵恶寒。
勒瓦尔每晚都潜入她的房间?
这个认知让她胃部绞痛,几乎吐出来,一个男人,半夜来到一个单身女人的居住地,想也知道他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