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只见殷临渊以指为笔,在空中画符。“艮山起势,坤土承舆,敕令,壁立千仞,邪祟不侵。”随着他的话语,地板轰轰作响,一座山峦缓缓自地面钻出来。宁溪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殷临渊的手臂:“老师老师,快停下,别把房子撑裂了!”
那山只露出一个尖,就已经占了大半房间了,再继续下去,明天节目就真的录不了了。
殷临渊顺着她的力量放下手,山峰缓缓化作一地金光,消失不见。“好了,你来试试。”
宁溪在房中比划了几下,总觉得施展不开,束手束脚。殷临渊见状道:“此地狭小,不宜修习。”说罢,也未见他如何动作,周遭景象骤然变幻,转瞬间,明亮的阳光被黑暗与幽蓝替代,阴风袭身,宁溪闭眼缓解不适,再睁眼时,她与殷临渊已置身于一顶宽大华贵的玄色轿辇之中。
轿辇四面垂下黑色纱帘,纱帘布料细密,织着繁复的暗纹,但看向外面时仿若无物,轿子四角悬挂着的宫灯。
前方有四位手提灯笼的侍女引路,后方跟着一列甲胄森然的鬼将侍卫,排场极大。
所过之处,无论是匆匆赶路的鬼差,还是某些形态奇异气息不凡的人物,皆纷纷避让,垂首躬身,不敢直视。
宁溪按捺不住好奇,扒在轿子门口,悄悄掀开轿帘一角,向下望去。“哇一一”
她发出震撼地感叹声。
只见下方酆都鬼城规模宏大得超乎想象,无数造型奇诡风格阴郁的建筑鳞次栉比,一直延伸到灰雾弥漫的视野尽头。巨大的桥梁横跨在奔涌的忘川之上,无数白森森的骷髅手伸出河面,一条长长的由鬼魂排成的长队在鬼差的引导下进入鬼门关,而后前往各殿接受审判。密密麻麻的鬼魂蠕动着,哀嚎着,哭诉着,数量相对稀少的鬼差则大声呵斥,挥舞着锁链鞭挞,显得忙碌而混乱,颇有些管不过来的景象。“像什么样子。“殷临渊的声音在一旁轻轻响起,却没有训诫的意思,左手一翻,现出一条戒尺,拍了拍宁溪的肩头,“坐好了。”宁溪这才放下帘子,端端正正坐好,不再东张西望。她好奇地问殷临渊:“冥府一直是这样的吗?就是,一直是这种人工引魂、分流、审判?”
殷临渊点点头,宁溪咕哝:“这效率也太慢了…”轿辇最终飞降至某一层地狱,此处哀嚎遍野,刑具林立,无数生前犯下累累罪行的人在铡刀油锅刀山火海中受刑煎熬。殷临渊指向下方一个狰狞咆哮的恶鬼:“便以此獠试法。”宁溪看着那痛苦扭曲的魂魄,怂哒哒地拉住殷临渊的袖子,有些退缩:“老师…这会伤到他吧?”
“太过心慈手软。“殷临渊轻斥一声,却并未强逼。他靠近宁溪,站在她身后,玄色的衣袖几乎将她纤细的身影拢住,冰凉的手掌轻轻覆上宁溪的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劲侧。
“凝神,静气,意随法走,力由心生。艮为山,坤为地,守势非为杀戮,乃护持自身,荡涤邪秽,看好了。”
他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引导着她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牵着她的手在空中画符。
随着符纹显现,一道坚不可摧的金色光晕自宁溪指尖散开,巍峨山影稳稳突出,咆哮的恶鬼撞在光晕上,竞被弹飞,在空中飞了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差点灰飞烟灭。
宁溪几乎被他圈在怀里,此时却没有任何旖旎想法,一门心思学习新知识,看到自己使出的法术竞然形成一座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在殷临渊手把手的引导下,宁溪对着几个罪孽深重的鬼魂练习了几次,每一次法术施展成功,看到那玄妙的光晕显现并将邪祟弹开,她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与兴奋。
这可是真正的玄幻小说里才有的力量。
从今天开始,她现代言情金丝雀富婆剧本就改成玄幻凤傲天剧本了!然而初学乍练,极为耗神,没过多久,宁溪便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体内那点微末的法力几乎被抽干,手脚也开始发软。殷临渊适时地托住她的腰,一股力量瞬间注入她的身体,宁溪发软的手脚这才重新恢复力气。
见宁溪已可以站稳,殷临渊慢慢退后一步,看着她微微苍白的脸色,道:“嗯,尚算勤勉,今日便到此为止。”
法术修炼的新鲜劲一过,强烈的疲惫感和饥饿感立刻涌了上来。宁溪的肚子十分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顿时尴尬极了,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殷临渊:“老师,地府有东西吃吗?我有点饿了。”
不等殷临渊回答,侍立一旁的宣鹤便上前一步,恭敬道:“小姐放心,主人早在您来之前便已吩咐下去,召了生前曾是御厨的鬼。小姐您想吃什么,只需一声令下,无有做不出的。”
宁溪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开口:“那个,我现在就想吃碗麻辣烫,多麻多辣,再来一罐冰可乐,御厨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