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厉鹤澜鼻间被沈清黎身上的味道占满了。发上洗发水的味道,衣服上香薰的味道,嘴中果酱的甜腻和脸上的脂粉味道。他不着痕迹地将身子坐直了些,只为和那气味够得再近些。“吃过了吗?”
“吃过了,你呢?“沈清黎仰头看着他。
“嗯吃过了。”
聊完早餐后,两人就没有话题了,沈清黎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于是便低着头开始回复消息。
她昨天有点忙,晾了厉辞整一天都没有回复他的消息。现在刚好又收到了他的信息,沈清黎这才想起来。
【到公司了吗?】
沈清黎回复:【快了,昨天有点忙,没怎么看手机。】【嗯,没事。】厉辞知道她做了厉鹤澜的助手,以厉鹤澜的严厉程度,不碰手机也可以理解。
【中午一起吃饭吗?)厉辞发了个“鬼鬼祟祟”的表情包。沈清黎想了想今天中午没约,回了一个【好】。另一头的厉辞聊完后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宋觉。宋觉本来是给他送材料的,看见他一脸愁容就多问了两句。“小厉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厉辞扬了扬下巴:“说。”
“你不觉得厉总对沈小姐过于照顾了吗?"宋觉神秘兮兮地说着,对家公司的千金,竞然想都没想给她安排了个最靠近公司核心的位置。厉辞听得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宋觉凑近他的耳边:“我觉得,厉总可能为了你在考察沈小姐,他有意撮合你们在一起。”
见他神色认真,厉辞一时之间竞然弄不明白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不过想想确实有些奇怪,从画廊的那次起,他们似乎走得有点太近了。厉辞很了解厉鹤澜,这么多年,他的情感经历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说他一辈子不结婚,厉辞也不会感到惊讶。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除了是为自己这一点,厉辞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厉辞第一次在感情上的事还要问别人。沈清黎和别人不一样,他也没有办法把用在别人身上的招数,再用到她身上。
宋觉迎上厉辞的视线,说出了自己的见解:“真诚就是必杀技。”“对于沈小姐这样什么都不缺,外形条件又顶尖的人来说。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永远包容,永远陪在她身边,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厉辞点点头,确实之前送她的一些礼物都被退了回来。“所以你觉得,我小叔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概率一一”“百分之60-80。“宋觉回答得自信满满,对于厉鹤澜来说,这已经是很高的概率了。
厉辞最开始面对沈清黎的追求,虽然享受,但并不想接受。毕竞沈清黎娇纵的名声在外,家里有一个无条件宠她的沈知瑜。一旦他接受了沈清黎,和她在一起,那么也就意味着,他需要放弃外面的所有树林,仅仅为了一棵树。可最近他的想法有些变了,对于其他的人,他开始感到索然无味。尤其是最近沈清黎一直不怎么搭理他,他每天都在守着两人的对话框,希望她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找自己。
宋觉离开后,厉辞打了通电话,安排好这一切后,他将手边的资料看了看,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拿着去找厉鹤澜。站在厉鹤澜办公室门口,他整理了下衣服,在敲到第二声的时候,里面便传出了一道声音:“进来。”
进门后,厉鹤澜从沈清黎的座位上抬起身子,眼神带着询问地看向厉辞:“什么事?”
厉辞举了举手中的资料,眼神隐晦地在沈清黎身上看了一眼,但是后者并没有在看他。
“进来说吧。”
两人进了里间的小会议室。
沈清黎一个人在外面翻资料,看得差不多之后就站起来走了走。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那幅画前。
情不自禁地,她伸出手在画上轻轻摸过。指尖的触感带着些粗粝和潮湿,应该是才画好没有多久。
沈清黎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对画上的女人感到一股亲切感,可惜,她看不见正脸。
闲着无事,她干脆也拿来一张纸,坐在沙发上照着这幅画临摹。画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看着纸上初具人形轮廓的大作,沈清黎再一次可以断定,她绝无绘画天赋。
可是手上没用完的纸闲着也是闲着,沈清黎突然坏笑一声,握笔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
等会议室里的两人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沈清黎正托着脑袋坐在座位上打盹。厉辞看到后,在第一时间挡在了厉鹤澜前面,试图帮沈清黎挡住。可是厉鹤澜的身高比他还要高一小截,他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就在他要出声帮沈清黎解释的时候,谁知厉鹤澜只是淡淡抬眼,然后走到沈清黎桌前轻敲了敲:“先去吃饭吧,中午回来再睡。”沈清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厉鹤澜揉了揉,“嗯"了一声。厉辞看着两人和谐的互动有些诧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沈清黎起身才发现厉辞也在这,先前他进来的时候,她在看东西,没有分心进来的人是谁。
“厉辞?进来怎么没和我打招呼。”
碍于厉鹤澜也在,厉辞摸了摸问了句:“一起去吃饭吗?”“好啊。"本来就是事先约好的,沈清黎答应得爽快。厉鹤澜看着并肩走出的二人,身侧的手动了动。他想起了沈知瑜早上的那条短信。
不一会,宋觉进来了。
“厉总,今天中午怎么吃?还吃食堂吗?”厉鹤澜的目光还在盯着两人离开的地方:“厉辞今天中午在哪吃?”宋觉想了想,因为中午的位置是他帮忙定的,“景澜,您也要去那吗?'“去。”
说着,厉鹤澜余光看见沈清黎的笔记本下压着什么,他走上前,拽住一角将那些纸扯了出来。
看到第一张画的时候,厉鹤澜只觉得眼熟,但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画的是什么。直到看到下一张,画的正下方明晃晃地写着名字:厉鹤澜。厉鹤澜的嘴角无意识扯起,尽管沈清黎画的他,滑稽又丑陋。他仿佛看见了她趴在桌上,一边画一边忍笑的场景。
从这些画中,厉鹤澜抽走了一张自己的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