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的,一定要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卧房脚踏上的一定是血,如果是顾危的血,那柳月牙就能明白他为什么回来了却躲在这里。
以前村里谁家的狗受了伤,也不敢回家,都是躲到山上去自己找能治病的草吃,好得差不多了才敢回家。
虽然柳月牙无意把顾危比作狗,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火折子的光眼瞧着越来越弱,柳月牙再怎么小心翼翼护着,也无济于事。她正犹豫要不要这会回一楼拿个烛台再来时,忽地感觉楼梯已经走到尽头。再往前走就是实地了。
幽暗中密不透风,也热气腾腾。
仔细探听,仿佛能听到有人的呼吸声。
“顾危,顾持安?"柳月牙连叫两声,循着呼吸声的方向往前走。无人应答她也无妨,柳月牙继续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又发生了很多事,对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其实只有最后这句话是她最想问的。
那些血不像是滴落在脚踏上,像是滴落在她眼睛里。她睁开眼闭上眼,都能想象到顾危受伤的模样。柳月牙光是想象的时候,就感觉心里不舒服。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也不明白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可以被称为心疼。
“滚开。”
寂静的幽暗中终于传来声音。
一听这语气,柳月牙就知道顾危不仅受伤,而且发病了。他每次发病的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既不维持他光风霁月的公子形象,也没了他一贯的从容理智。
俗称,开始发癫。
对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有疯狂的破坏欲。
毕竟之前书房和菜园子就是前车之鉴。
柳月牙道:“那我滚了。”
她脚步向外走了几步。
实则人根本没走,只是靠墙蹲了下来。
黑暗中光影极暗,她勉强能看到有一团黑影动了动,似乎是起身往她走的方向走了走。
柳月牙“腾″地站起:“不是让我滚吗?怎么还找我?”眨眼间,她已经站在顾危身前。
热气的源头原来是顾危,才靠近,柳月牙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灼热。她只能继续调用内力。
柳月牙将火折子甩了甩,想再度照明,顾危却已经推了她一把。“不想死就快滚。”
可惜柳月牙力气太大,又运着劲,顾危推了两把都没推动。“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等你病好了就给我写欠条。”柳月牙嘟囔着,她摸着墙上的窗沿,把阁楼的窗户打开了。窗户一开,风吹进来,月光也洒了进来。
皎洁的月光让小阁楼内顿时亮堂。
这里陈设简单,浴桶屏风水盆,一张床,还有一把用来放血的刀。顾危连忙躲向角落,但柳月牙已经看清了顾危的模样。他的手臂上都是被割出来放血的伤口,脸色和唇色因为失血过多惨白如纸,甚至开始发紫。
最严重的伤势却在胸膛处,虽然已经处理过,但纱布仍在往外渗血。“你怎么搞成这样……“柳月牙眼神闪动,有些恍神。顾危横起之前他用来放血的匕首,声音冷漠:“不走就杀了你。”柳月牙根本没把顾危的威胁当回事。
顾危正常的时候,她不一定打得过。现在就两说了。“有金疮药吗?"柳月牙借着月光在屋里找。她怕再不止血,这人马上就死这屋里了。
药有是有的,就是被顾危打落后滚到桌子底下。柳月牙蹲下身探手去够,谁知道身后原本拿刀威胁她的人忽然抱了上来。耳边贴来的气息极其烫人,柳月牙忽然意识到顾危这次的病好像发得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