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花,吸了吸鼻子道:“山下有个素面铺子做的可好了,听说他家用的是祖传配方,我每次经过都要吃上三大碗,吃完以后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得空了你一定要去试试。”
“最重要的是老板家的女儿长得特别漂亮,跟天仙似的。我要是有她一半相貌,我宁愿在内门裸着跑五…小林师妹你打我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也不知道老板娘得有多漂亮,才能和这么丑的丈夫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儿…”
“不过那素面好吃是好吃,偏偏不给客人加肉,要是加肉肯定更好吃…”
那边洋洋洒洒说个不停,这边,容箬对上小林师妹投来的略带赧然与烦闷的表情,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真有这么夸张?”
“可不是吗。啧,小林师妹你等会。”胖弟子再一次扒开搭在自己肩头的芊芊玉手,“师姐你见了就知道了,那长相差的也太夸张了。不行,说的我现在又想吃他家素面了…师姐,你可一定要去啊。”
胖弟子推崇备至,容箬现在是真有些好奇,一碗面能好吃到什么程度了。
“我下次下山就去。”她笑嘻嘻地答应下,余光却注意到谢云朝几乎要走过那条中线。
十二丈,十三丈。
过半了。
容箬在心里倒数着节拍,依旧笑着,却在少年终于走到她预判位置的那一刻立即挺直了腰板,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了大半。
“好啦,师姐我突然想去主峰转转,咱们改日再聊。”
“先走啦。”
话题结束的突然,容箬也蹿的飞快。只是她还不忘热情挥手,甚至人也是倒退着上了木桥,好久都没有恢复正常的走路姿势。
两方人就这样挥舞着胳膊,都不愿意做先放下来的那一方,直到容箬的身形逐渐化为小点,胖弟子的胳膊举累了。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师妹,你刚才到底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我和容师姐还没说完呢。”
“呵呵。”
“你笑什么?唉,要是亲传弟子们都像关师姐和容师姐一样好说话就好了。”
“但是我就不明白了,容师姐她为什么跟踪——”
“师兄。”小林师妹低声道。
“嗯?”
“闭嘴吧你。”
她笑着朝容箬挥手,表情异常灿烂,声音却是为了不被远处的人发现端倪,悄悄从嘴角挤出来的。
……
跟着谢云朝回转主峰,此地无愧整个太华核心,自空中俯瞰时已感巨大,身临其中更让人感受到自身之渺小。悟道坪上剑痕纵横,比武台边沉淀血锈;执事堂上的鎏金牌匾更是耀着华光,彰显着太华门之威仪。
青石无垢,碧瓦流辉;太华峰内,万柳垂荫不沾尘。天光被层叠碧瓦切成细碎金箔,散落一片,容箬踏在上面,步伐逐渐慢了下来,好奇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那柱子得五个人才能抱起来这么粗吧。
喔,这血溅的真远——
咦?刻字上贴了金箔,这么有钱?
容箬在悟道坪上走了好几个来回,几位在边上打坐的弟子因为细微响动而不耐地睁开眼,又在看清她那身和众人明显不同的弟子外衫时换上了一副亲近的神色。
“真气派啊。”
她像是没看见那一道道带着打量与试探的视线,在青砖上徘徊良久,直到看够了,才停在了广场南边围坐了一小圈弟子的地方。
人群的中心果然是位教习长老。
仙风道骨的老者盘腿而坐,正闭着双眼‘之乎者也’,也不管众弟子听进去多少、有没有什么疑问,他都不管,只是自顾自讲着。
这堂课似乎刚开,老者面前的蒲团却都已经有了主,大半来听讲的弟子都是席地而坐。容箬无意间和一两张生面孔对上眼,对方指了指自己身下的蒲团示好,她露出八颗大牙笑着摇头,也不讲究,岔着腿蹲在了一边。
修行伊始,要如何斩断前尘,超脱世俗,越过「凡」字,确实让不少修士犯了难。
容箬原以为教习长老会讲些晦涩难懂的玄奥法门,不想除了开始时听到的那几句老生常谈,后来他只是娓娓道来了几段故事。
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一位年纪轻轻便修得元婴的天才修士,因不愿放弃年过半百的凡人未婚妻,妄想延续爱人寿元性命,不惜耗费心血修为,企图为其逆天改命一事。
故事过程轻描淡写,却着重突出了二人下场之凄惨。修士修为尽废,被天道囚于镇天门,永世不得超生;而那凡人女子也因承受不住逆天之力,魂飞魄散,连轮回都无踏入。
“大道至简,凡尘最难断。”
“一念执着,便是堕深渊。”
“修仙本是孤身路,执着于世俗之情,那就一个灰飞烟灭,再无往生。一个囚禁天门,万劫不复。”
教习长老声如玉碎,引得不少弟子脸色发白。筑基有元寿二百,他们之中大多不过三四十岁,父母亲朋都还健在,还要他们偶尔回乡带些贴补。这难道不算沾染凡尘?这样的话,岂不是修不成仙了?
那该怎么办?
故事随山风漫卷,人群之中气氛稍显凝滞。至于容箬,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听完后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先不说自己是举目无亲,根本没什么凡人未婚夫,就说那镇压天门?听起来就疼,她才不干这种傻事。
换做是她,就先让男方死一死,等她修炼到了一定境界,说不定能把人从轮回里抽出来。要实在不行就等上一两百年,等对方投胎后再说嘛。
什么?你说如果修行到半路不能精进,老死了怎么办?
我人都死了,那大家刚好一起继续投胎呗!
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弟子表现的如临大敌,但这个故事容箬倒是蛮喜欢的,别人的事,反正听个乐子。
想到这儿,她伸了个懒腰,抬头去看天上的白云,慢悠悠地从她眼前飘过,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