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抱着双臂,闻言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哦?一条不成气候的蛇罢了。”
瘸子斜瞥了一眼身旁神情凝重的秦渊,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浓了。
“怎么?你……还能被吓到了?”
秦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当然不会被吓到!
江心绿洲的铜佛他都敢斩,又岂会怕区区一条蛇?
只不过一
他的天眼看得分明,那条盘踞在树上的巨蛇,其贪婪的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
穿透墙壁,落在产房之内。
随着产房里产妇的呻吟声愈发急促,那蛇影也变得愈发躁动不安,周身的黑气翻涌得更加剧烈。“瘸子爷爷,你不动手吗?”
秦渊沉声问道。
“我动手?”
瘸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嘿嘿一笑。
“渊儿,你是不是忘了,我老人家是个瘸子,腿脚不便,打打杀杀的事情,早就干不动喽!”他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捶了捶自己的后腰。
这番做派,若是让大墟里那些被他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异兽看到,恐怕会惊掉下巴。秦渊无语。
他当然知道瘸子爷爷是在说笑。
这位老爷子的腿,跑起来比谁都快,乃是残老村的“神偷”,一手身法,冠绝天下。
“这等小角色,正好拿来给你练练手。”
瘸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的目光落在秦渊身上,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
“你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学了六年,刀枪剑戟,拳脚功夫,都已登堂入室。”
“但爷爷我,还很少见过你出手!”
“好的,瘸子爷爷。”
就在这时!
“哇!”
产房内,一声嘹亮而清脆的婴儿啼哭,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新生命,降临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那盘踞在树上的巨蛇,仿佛受到了某种致命的诱惑,彻底狂暴了。
“嘶!”
一声无声的嘶吼,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炸响。
那条水桶粗的巨蛇猛地从树干上脱离,不再维持虚影的形态。
浓郁的黑气急剧收缩,化作一条通体漆黑、布满诡异符文的实体大蛇。
腥风扑面!
妖气冲天!
那足以吞下一头牛的血盆大口,露出两排森然的毒牙,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产房的窗户。其目标明确,正是那刚刚出世,气血最为纯净的新生儿!
“好胆!”
瘸子眼皮一抬,冷哼一声,便要出手。
然而,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孽畜敢尔!”
秦渊眼神一厉,口中发出一声低喝。
他脚下元气一炸,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弹射而出,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淡淡的残影。
后发先至,瞬间便挡在了产房的窗前。
这速度,竟是比那妖蛇还要快上三分。
面对那扑面而来的血盆大口和令人作呕的腥臭,秦渊面不改色,心如止水。
他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了最精妙的反应。
左脚为轴,右脚向侧后方滑出一步。
他的身形如同风中摆柳,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蛇吻的噬咬。
轰!
巨大的蛇头失去了目标,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整个屋子都为之震颤,墙壁上瞬间龟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土石簌簌落下。
一击落空,妖蛇吃痛,庞大的身躯因巨大的冲击力而陷入了刹那的僵直。
旧力已尽,新力未生!
就是现在!
秦渊眼中神光爆射,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战机!
体内的元气,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疯狂涌动起来。
“嗡”
空气发出一阵轻微的颤鸣。
一杆完全由精纯元气凝聚而成的长枪,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枪身晶莹剔透,仿佛由白玉雕琢而成,其上流淌着淡淡的辉光。
枪尖处,锋芒毕露,吞吐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这杆元气长枪,比真正的神兵利器还要凝练,还要锋锐!
“死!”
秦渊舌绽春雷,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他双手持枪,腰背发力,整个人宛如一张拉满的大弓。
手臂肌肉坟起,青筋虬结,一股霸烈无匹的气势冲天而起!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一个翩翩少年。
而是一位身经百战,主宰生死的沙场神将!
“夺命十一枪·碎岳!”
没有丝毫花哨的动作,只有最直接、最刚猛、最霸道的一记直刺。
长枪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流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精准无比地洞穿了空气。
狠狠地钉在了妖蛇那位于头颅之下三寸的要害之处!
“扑哧!”
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
元气长枪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妖蛇坚韧的鳞甲,从它的七寸之处贯穿而入,又从其后颈透体而出。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那狰狞的妖蛇,庞大的身躯僵在了半空。
它那双猩红的蛇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无尽的恐惧。
下一秒。
“嘶!”
一声凄厉至极、仿佛能刺穿人灵魂的尖啸,从妖蛇的口中发出。
这声音不再是无声的灵魂冲击,而是充满实质性的痛苦。
以长枪贯穿的点为中心,一道道耀眼的白光迸发而出,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至妖蛇的全身。那是秦渊的元气,正在疯狂地摧毁着它体内的阴邪妖力!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
妖蛇庞大的身躯,在枪劲的冲击下,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