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是单纯的好奇与紧张。
而秦渊的重瞳之中,阴阳二气流转,已然看穿了那老者与少年的部分虚实。
深不可测。
这是秦渊心中唯一的评价。
尤其是那个看似少年的天魔祖师,其体内蕴含的岁月气息,极为磅礴。
众人来到村口,与那两人遥遥相对。
村口的石像毫无动静,仿佛认可了来者的身份。
“执法长老。”
司婆婆看着那灰袍老者,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教主夫人!”
那被称为执法长老的老者躬身一礼,声音却洪亮如钟,他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婆婆。“你脱离圣教,已整整四十年!”
老者的话语掷地有声,在空旷的村口回荡。
“教主之位空悬四十年,教中群龙无首,日渐式微,早已不复往日荣光!”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痛心疾首,眼神却愈发锐利。
“你身为上任教主亲传弟子,身负圣教传承,责无旁贷!”
执法长老往前踏出一步。
“今日,也该跟我们回去了。”
“继任教主之位,重振我天魔圣教!”
一旁那俊美妖异的少年,也就是天魔祖师,始终一言不发。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那双蕴含着万古沧桑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司婆婆,打量着村长。最后落在了秦渊和秦牧身上,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面对执法长老的声声质问,司婆婆的神色却异常平静。
她摇了摇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意。
“我就是一个山野老妪,裁缝、接生婆而已。”
“长老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她伸出布满皱纹的手,理了理鬓角的白发,动作从容不迫。
“老身在这大墟残老村,过得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对那什么教主之位,实在是没半点兴趣。”司婆婆的语气很轻,但态度却无比坚决。
“要我回去?绝无可能。”
执法长老眉头紧锁,正要再次开口,却被身旁的少年抬手拦下。
那少年缓缓上前,目光落在司婆婆身上。
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宠溺与无奈。
“幼幽。”
他轻声开口,声音清澈,仿佛能唤醒人内心深处最久远的记忆。
“若是我,请你回去呢?
司婆婆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幼幽”这个名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叫过了。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恍惚。
“祖师……”
村长看出了司婆婆内心的动摇与为难,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司老太婆,不要有压力。”
村长的声音温和,坐在轮椅上,腰杆却挺得笔直。
“到了我残老村,就是我残老村的人。天大的事情,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给你扛着。”
这话说得平淡,却透着一股无上的霸气。
天魔祖师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转头看向村长,那双沧桑的眼眸中精光一闪。
“道兄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和老友叙旧。
“只是,这件事,事关我天魔教的教主传承,事关教主夫人,更事关我教圣典的下落。”
少年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重新落在村长身上,笑容不变。
“残老村想扛,恐怕……扛不住!”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整个残老村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司婆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
村长却依旧稳坐轮椅,仿佛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
他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开口。
“扛不扛得住,总要试过才知道。”
“天魔教三百六十堂,固然能覆灭我们残老村,但你们天魔教也必将元气大伤。”
“那时……延康国可能会乐于收拾残局,将你们天魔教收入麾下。”
村长话锋一转,看向天魔祖师和执法长老。
“不过,你们说得也对,教主之位空悬太久,确实不是个办法。”
天魔祖师眉毛一挑,似乎没想到村长会松口。
村长继续说道:“司老太婆是肯定不能跟你们回去的,她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顿了顿,村长那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但,我们可以送给圣教一份大礼。”
“一个天赋绝伦、潜力无穷的少主!”
“一个足以带领你们天魔教重现辉煌,甚至……更胜往昔的绝代天骄!”
此言一出,不仅天魔祖师和执法长老愣住了,就连司婆婆和屠夫他们也是一脸错愕。
司婆婆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村长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身旁神色淡然的秦渊,又看了一眼满脸懵懂的秦牧,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不再犹豫,一把将站在旁边的秦渊拉到了自己身前。
“诺,就是他!”
司婆婆拍了拍秦渊的肩膀,“我残老村最出色的后辈,秦渊!”
“论天赋,论实力,论心性,做你们天魔教的少主,绰绰有余!”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秦渊的身上。
天魔祖师与执法长老的眼中,同时爆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他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这一看,两人心中皆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眼前的秦渊,身形挺拔,气度沉稳。
以他们的境界,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平静的外表下,蕴含着何等磅礴浩瀚的力量。
那股气息,深邃、古老、霸道,仿佛一头蛰伏的太古凶兽,一旦苏醒,便可吞天噬地。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